“你这样的人,不回西部还能干什么?”
季牧躬身,“院长,学生过往多有误解,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多多担待。”
韩富道:“你要道歉就找个正式点的场合,我不是来送你,只是告诉你别有什么忧虑,一定要记住,你已经是太学名士。太学会用三年培养一届学子,但绝不会用几十年去干涉人家想干什么,你的任何选择,都别想着有什么愧意。”
韩富一眼看穿自己所虑,但他的话更让人心安,季牧面庞微动,忽的单膝跪了下来,这是九州世界最大的礼节了,“院长,学生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给我几年时间,我会为您验证在太学所写!”
韩富把季牧撑起,“别为了我,我这人最怕莫名其妙就被牵进来,你商理商论学了不少,回去之后好生斟酌,有些话不一定对。”
“学生谨记,多谢院长!”
“就别一口一个院长了,我没有为你讲过课,可否算你的一个老师?”
“当然是,您比其他老师带给季牧的更多。”
“不管陶猪头……头头是道跟你讲了多少,你回到西部一定记住耐心两个字,西部的商不是那么轻易走出来的,不然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太学名士会让有些事变得轻松,但不等于你的业会因此而轻松。”
还别说,当韩富正儿八经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莫名的毅定之感,不知怎的,就是很踏实。
随后韩富拍了拍季牧肩膀,笑道:“回去吧,离别不必如此冗长,反正你还会回来的。”
就在这时,在远处等了许久的季连山抱着一个大匣子走上前来,“韩院长,我儿在太学多劳您照顾,这一点西部特产还请您笑纳。”
季牧心说老爹有心,自己这正觉得差点什么,送个临别礼物自是再好不过了。
韩富也不推辞,心说自己为了这小子也是煞费苦心,也该给自己留点念想。接过匣子,这东西还挺重,韩富心有忐忑,联想到季牧那时捐的龟背立时皱起眉头来,这家伙要是来一匣子龟背,事情可就不是味儿了!
于是乎,不等二人离开,韩富便将匣子打开,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晃瞎自己的老眼。
匣子里躺着一对象牙,好巧不巧,还镀了金……
季牧一看就知不怎么愉快了,心说老爹你送点什么不好,非要拿出两颗牙,拿牙也就算了,干嘛还要送镀金的!
说来让人哭笑不得,咋和韩富就解不开这金牙的缘分了!
“这么大……我用是不是不大合适?”
季连山忙道:“合适合适,韩院长威武富贵之人,再好的东西都只能勉强合您的身份!”
季牧连连使着颜色,季连山立时住了嘴,季牧横过一步,“老师,学生就先告辞了。”
“叫院长!”
……
坐上马车,季牧踏上了回到西部世界的路。
他不时掀开窗帘看着外面,再联想到这三年来的经历,一切比梦还要不真实。那个因为备节货被骗到城里的少年,进了太学、成了名士,认识了一群风云少年、见到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也长成了比老爹还要高一头多的大小伙子。
西部世界,四季颇为分明,春秋枯黄,夏天美得像画一样,东天的景象则需要一些运气,遇到雪大的年份,景色比夏天还要壮观。
不过雪大有雪大的愁,牛羊出不去,每天只能在圈里喂食,扫雪清圈一整冬,家家苦不堪言。雪小又有雪小的忧,冬雪不盈,春草便长得慢,牛羊吃不饱便要花钱买饲料,遇到养殖大户,这笔花费颇是不菲。
今冬的雪就很小,多数地方连地皮都盖不住,几百里的戈壁滩显得格外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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