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打麻将越打越兴奋,”他二伯母笑道,“哪有累的道理?”
“打麻将不跟握锄头柄一样吗?”他妈打比方说,“都是用手。”
“你错了,”他二伯母激动地扬起手说,“打麻将更加用脑。”
“我就是打个比方,”他妈尴尬地说,皱眉问,“当真准备打通宵?”
“看情况吧,”他二伯母说,“谁要是不肯下桌?不就继续打。”
他妈笑道:“你是说你自己吧。”
他二伯母正准备回答,他爹已经把云婶叫了来。
云婶四十多岁模样,留着一头干练短发,身穿一身焦糖色呢子大衣。
他二伯母一见着云婶的穿着,就羡慕地说:“你这身呢子大衣是新买的?真气派。”
“今天刚在供销社买的。”云婶得意地说。
“老虎叔舍得己啊!”他妈也羡慕地道,眼神不自然地瞟了他爹一眼。
“还不是因为赚到大钱了。”他二伯母奉承道。
“一个杀猪的能赚什么大钱?”云婶羞涩地笑道,“还不是因为昨天我过生日,说什么从来没给我买过生日礼物。”
“老虎叔学城里人,时髦起来了。”他妈乐道,就好像那身大衣是穿在自己身上。
“再讲时髦,不还是要跟口袋里的钞票打商量。”他二伯母说着,正准备接着说大赌场的事。
他妈及时使眼色过去,他二伯母会意地住了嘴,转而客气地说:“难得请你打一回麻将。”
“我也是难得打一回,”云婶高兴地笑道,“整日忙上忙下的,都要忙成老太婆了。”
“说哪里话?”他妈赞道,“云婶一直年轻得很,穿上这身呢子大衣,更显年轻,怕是我站在你旁边,人家还要管我叫姐,管你叫老妹。”
云婶指着他妈呵呵笑道:“你张嘴真是甜,等下赢钱了,给你儿子发红包。”
他妈打趣儿说:“红包就不必了,别让我家阿华输太多就行。”
“呵呵……”云婶转向他爹说,“不是还有黑狗吗?他人呢?”
他爹解释道:“去拿麻将了,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大门口传来黑狗叔叔的声音,他高声道:“久……久等了哦,我……我来了。”
“嘿嘿……黑狗这家伙说话都是逗,”云婶笑道,“那就赶紧摆桌吧!”
他爹麻利地摆好方桌,又分别问了三人要不要喝水,三人皆说不要,四人便直接步入打麻将环节。
没上桌之前,大家都有说有笑;上了麻将桌之后,气氛骤然变得凝重起来。
除了麻将噼啪地落桌声,就是吃摸碰杠胡的声音。
与刚才的欢乐场面对比,四个人就好像忽然换了一张脸,换了一颗心。
输了的唉声叹气,赢了的兴高采烈,几把没胡牌的就在给自己祈祷,收付钱时,又忙着算账。
麻将桌上,时间总是容易流逝。
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听得云婶看手表之后的一声讶叹:“哟,就十点半了。”
“不急,还早。”又听他二伯母立即回道,一脸的严肃表明她好像是输钱的那个。
而吴明学眨巴着双眼,眼皮直跳,就好像要睡觉,又好像预感到什么不好的征兆。
疲惫终于战胜了弱小的担心,凑巧的是,正当他行将步入梦乡时,大门被猛烈地敲响。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硬朗的传唤:“开门,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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