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他爹干笑一声道,“这当真是奇怪了。”
他妈往后靠到床架说:“你说是不是?刚才金子哥来说这事,我就感到很奇怪了,这事怎么来问我们呢?我们管谁当队长呢?反正不碍着我们农业生活就是。”
他爹帮金子叔叔辩解道:“他不是特意来问这个的,没看出来?他是来向我吐苦水的。”
“我看不是,”他妈机敏地说,“刚开始是想来兴师问罪的,后来晓得真相之后,他才识趣地改了口风罢了。”
“管他是不是吧!”他爹这话一出,吴明学就已经知道,他爹实际上也是看到他妈所说的那一层了,只是碍于同年发小之谊,不好揭穿,也不必揭穿。
且听他爹接着说:“反正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两家关系。”
他妈倒吸了一口气,善意地提醒着问:“你说的是哪两家?老虎叔家还是金哥家?”
“呃……”他爹有些准备不足,他妈这话就像给他爹的脑袋一计重捶,好让他爹清醒些,拎得清轻重。
他爹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管是老虎叔家,还是金子家,都要搞好关系,别因为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搞僵了。”
“哼!怕是没得两全其美的事哦。”他妈冷笑道,“你没见着金哥那脸色吗?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黑、又一会儿白,就好像我们欠了他几千块似的。”
“他确实事业心重,这个交给我,我找机会好生劝下他。”他爹不以为然地说。
“那老虎叔呢?”他妈白了他爹一眼又问。
“老虎叔……”他爹犹豫道,“我们这隔壁邻舍关系向来很好,会出什么问题?”
他妈笑道:“你呀,聪明劲都放在麻将桌上去了,关于人际关系的事,就是喜欢把问题想得简单,你不好生想想,既然金哥这么重视这次队长选举,老虎叔难道不重视?不重视的话,又何必惹得人家背后闲话?谁不想清清白白地过日子?”
他妈一连串的反问像黄飞鸿的佛山无影脚,连环踢到他爹的胸膛,痛得他爹无力反驳,陷入深深的沉默中。
他妈倒是个精明干脆的人,直接了当地说:“我看啊,以后一家只能平平过,一家得要好好拉。”
他爹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深皱着眉头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哪一家一家的?”
“哎,还要我把话挑明吗?”他妈叹道。
“一床被子不盖两样人,你不说明白,我往后出去不得犯错误?”他爹戆戆地说。
“懒得跟你说,真是榆木脑袋!”他妈发气道。
“哎……你就明说不行么?”他爹抻了抻头说。
只听他妈没有回答,而是叹息道:“哎,说起来,这对我们来说,真是飞来横祸,本来选举生产队长,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搞得现在我们跳进了漩涡中心,想想真是不值。”
“谁说不是呢?”他爹懊悔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待在县城里。”
他妈心结还没解开,见他爹主动提起县城的事,话题立即转移,含沙射影地讥讽道:“戏词里唱得好,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要是男人信得过,母猪都会上树喽。”
“哎……兰香,你这可别冤枉我啊!”他爹大叹一声,急忙辩解道,“我一五一十都跟你坦白了,国家都有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更何况,赢来的钱不是都交给你了吗?”
“都交给我了?”他妈试探着问。
“都交了,我保证。”他爹坐直身子激动地说,就差没对天发誓了。
他妈这才相信了他爹的话,满意地咯咯笑了一回,重新回到刚才的问题问:“你想明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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