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卦客只是盯着他，良久后，他叹口气，说：“小子，你一个召唤流，选了个控场的称号，怎么想的？”

“躲技能。”张振杰回道。

老者笑了笑，然后说出了一句惊醒乞丐的话：“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嗯？谁，谁，谁，谁要加入我们？”乞丐坐在地上，双手就地一撑，整个人像是溜冰一样，用屁股滑到了卦客身边。

真功夫！顾寒裳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老头绝对是个高手。

“请问……”她开口了，“您是……”

乞丐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顾寒裳，呲着满嘴的黄牙道：“呵，我姓宋，以前是个帝王。”

“您、您是……宋帝王？”顾寒裳眉毛拧作一块儿。

“哈哈哈哈！”话音刚落，乞丐大笑几声，道：“小丫头，你还是太嫩了。去问问叶嵩，他不是号称什么、什么……最强阎王？哼！那是老子不在，我要是还在，半条胳膊打他十个！”

乞丐牛气冲冲，说完话就别过脸，向张振杰说：“怎么样，想好没有，来我们这儿，我拍着胸脯保证，比在他们那儿有前途！”

说着，他真的拍了拍干瘪的胸口，得意地抬起了头。

张振杰吓了一跳，他看了看还在思考的顾寒裳，又瞅了瞅在欣赏匕首的小明和伊梦怜，最终把视线停留在了呆站在原地的许平安身上。

“那个……我考虑考虑，您先給下一位算算。”说着，张振杰赶紧起身，并把许平安拉了过来。

“大师，您给他也算算。”张振杰说着，不停向许平安使眼色。

可许平安哪里懂这个。他只是按着吩咐坐到了地上，看了两眼乞丐和卦客，就把头低了下去，视线聚焦到了地上。

“小伙子，你……以前算过卦吗？”半晌，卦客才开口问道。

不知为何，刚才还爽朗大笑的二人此时出奇地祥和。这股子莫名的祥和甚至把聚拢在旁的另外四人都吸引过来，使他们默默地关注着眼前的对话。

“我、我姐姐带我算过。”许平安有一说一，实诚得不得了。

只是他的眼里，此时却出现了一丝逃避和抵触的光。

“都……去哪算的？”卦客盯着他的脸，脸上露出和蔼慈祥的笑。

“哪儿、哪儿都去过，都说治不好。”许平安又把头向下探了探，整个人蜷缩着，双手交织在身前。

顾寒裳有一丝不快。她觉得，眼前这两人，似乎是在揭许平安的伤疤。

“那些都是傻【哔】。”谁知下一秒，卦客这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直接爆了句粗。

许平安吓了一跳，头稍稍抬起一点，但眼睛依然看着地面。

“庸者误家、庸者误国、庸者误道！”卦客声音朗朗如洪钟，在这个黑夜里炸响。

在小巷一端，已经汇合叶嵩等人的柳盼盼带队寻声而来。他们看着众人围着中间两人，心下也生狐疑。

叶嵩等人刚刚清理了一只影，还顺带手把那队想要尹他们的猎影人杀了个七零八落后，才跟着柳盼盼来到这里。

谁知，他们竟看到了这一幕。

但和顾寒裳对视一眼后，叶嵩就直接带队停止了移动。

夜晚很寂静，远一点的地方，依旧可以听到他们的交谈声。但打扰，是万万要不得的。

“小伙子你听好。”卦客丝毫不想隐瞒自己的声音，大声说道，“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治不好，只有想治和不想治。所有说出治不好的这句话的人都是庸才，他们的话，和放屁无异。”

说着，他顿了顿。

“听清楚，把你的头给老子抬起来！”卦客声如巨雷，惊得许平安下意识地照做。

“不要彷徨于你的未来，不要自卑于你的疾病。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不死的，都是勇者。你看看这个宋老鬼，都活了一百多岁了，还不是笑得跟个傻缺孩子一样，你才多大，哭丧个脸，成何体统！”

卦客说着，整个人飘然而起，手指向乞丐一指，低声念声什么。两人便在夜幕中汇成一簇白光，转眼消失无踪。

“裳姐，少了两个玩家。”伊梦怜小声对顾寒裳说了一句。

可顾寒裳此时完全不在意这些，她心里想的是：这两个老鬼……为什么要对许平安说这样的话。鼓励，还是别的什么？

她一无所知。看着缓缓踱步而来的叶嵩，顾寒裳又一次生出了一丝无力感。

就像是以前，在训练室里无数次面对叶嵩的投影时的那种无力感。

“好了。没事了。”没有任何反应，顾寒裳被叶嵩拥入怀中。

不是有什么变故，只是因为顾寒裳有些走神罢了。感受到叶嵩的温暖怀抱，顾寒裳轻蹭了几下，满足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无力……无力……

只有一个人可以给她带来良久的无力感，可又有谁知道，正是因为这种感觉，才造就了今天的她呢？

“平安，别坐在地上了。凉。”柳盼盼走到许平安身旁，把他扶了起来。

许平安笑了，笑着笑着，眼睛却有些湿润。摸摸眼眶，许平安知道那是泪水涌出的感觉。

但他不在乎。紧紧地，他握住了拳头，心下却已然立下了一个不灭的誓言。

回过头，自己的队友都在冲他微笑。

坐在观战室的年华也笑了，只可惜，这一回，只有他一人坐在这里。

“不过下次不会了。”年华说着，结束了观战模式。他要去训练一下，向着第一训练。

不就是一个木木嘛！谁怕谁啊！不就是联赛嘛！谁怕谁啊！就让你们看一看，天然呆的信念！

万界大道另一处，一个小房子里，回归的卦客看着自己的老友满脸泪水，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每一个时代都有些笨蛋啊……”这位帝王叹口气，再看看自己的衣衫褴褛，“可我们……就是这么甘愿做一个笨蛋不是吗？”

说罢，两人对望哈哈大笑，然后抖抖手，向万界大道上走去。

一人口中说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祖传算命百算百灵啊！”

另一人坐在地上，向周围人乞讨道：“各位大爷大奶奶，给点钱，让我这个老人家买口酒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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