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人说话,张岳大吃一惊,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借着外面的火把,又仔细看了外面那人,说道:“真是杨明兄弟,真是杨明兄弟啊!你不是被那奸相史弥远害死了吗?俺们当时一起刺杀这奸贼,结果贼人没杀死,自己反而受了重伤,后来在绍兴府养病安家,娶妻生子,哎,这样一算,有八年了啊?”
许衡、谢方、张平三人听见张岳和那大当家是兄弟,连连称奇,那个叫做杨明的大当家连忙把四人请到聚义厅,让人重新上酒上菜,几个人的重新落座谈话。谢方见杨明身体已经基本行动自如,连连赞叹许衡的医术了得。
这时就听杨明说道:“张岳哥哥,八年前,俺在殿前司任职,张兴兄弟在步军司任职,俺们和罗日愿、张岳哥哥看那史弥远杀韩侂胄,向金人请和、无耻之极,准备刺杀这狗贼,可谁知这奸贼早有防备,事后罗日愿、张兴兄弟被杀,我是杀了这奸贼的一名亲卫,两个人换了衣服,把他脸用刀抹花,这次躲过追杀,逃的一条性命啊!”
杨明接着说道:“后来俺就逃到了这叶家山,看这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就在这落草,干这替天行道的买卖,慢慢的手下有三百多喽罗,有五十匹好马,倒也自在。俺前段时间想念死去的罗、张两位兄弟,恨不得马上杀了那狗贼,以致忧思成疾,这不多亏了许神医,天可怜见,张岳哥哥,今天俺见到你,就是明天让俺去死,俺也愿意,天可怜见啊!”说吧,一条汉子竟哭了起来。
张岳听了,眼泪也如断线珠子一般,跟那杨明抱头痛哭起来。这时就听许先生说:“相见就好,你们二人先不要哭,那杨明头领病还未好,切莫悲伤,切莫悲伤啊!”
听许衡先生这么说,二人才止住哭泣,张岳忙将张平叫过来,让其拜见杨明,张平倒头便拜,杨明看张平虎头虎脑,甚是喜欢,张岳又介绍了谢方,谢方也给杨明施礼,杨明也将他扶起,众人又在一起攀谈起来,此时许衡、张平、谢方才知道了这张岳的真实来历。
原来这张岳的曾祖竟是岳飞手下的头号大将张宪,怪不得张岳对岳飞抗金的事情说的这么清楚,宛如亲身经历一般,也怪不得张岳会岳家拳,功夫能这么好,许衡、谢方连连赞叹道。
说起这张宪,是岳飞抗金时最为倚重的将领之一,他从微相随、以列校奋身,也就是说从年轻的时候便追随岳飞,善使一杆虎头錾金枪,从一个小小的士兵起家,慢慢成为将军,被岳飞委以重任,真真是从士兵走向将军的现实样板。
张宪的战功赫赫,绍兴四年四月,岳家军第一次北伐,岳飞派遣张宪收复随州,随州敌将王嵩不战而逃。张宪又率兵向邓州进发,距离邓州城三十里时,遇到金国、伪齐的数万联军,张宪与王万、董先各自派出骑兵迎战,联军大败而散,张宪于是收复邓州。、
绍兴六年,岳家军二次北伐后,岳飞眼疾发作,张宪以同提举一行事务的身份,在鄂州主持军务,由此可见岳飞对张宪的信任和张宪的能力。
绍兴十年,金国背叛盟约入侵南宋,岳家军发动最大也是最后一次北伐,张宪率领半数的岳家军出兵北宋故都开封以南地区,与此相配合的是王贵率领另一支岳家军兵进开封西。张宪率部收复颍昌城,后又猛打猛冲,收复淮宁府。
郾城战后,那金兀术异常恐慌,收集兵众十二万余人,进犯临颍,妄想孤注一掷,以求一逞。张宪从淮宁府回师后,指挥前军、背嵬军、游奕军等岳家军主力,前往临颍,与完颜宗弼大军决战,在夜色的掩护下,张宪发动突袭,金兀术仓惶逃走,张宪于十四日天明时,又一鼓击败完颜宗弼留下的八千金兵,轻而易举地重占临颍县。同时张宪派部将徐庆、李山在临颍东北部歼敌六千人、获得战马一百匹,追击逃奔的金军十五里,中原地区大为震动。
岳家军挺进朱仙镇,眼看就能收复开封,可谁知高宗赵构连发十二道金牌,岳飞、张宪无奈,只能班师。后来奸贼秦桧秘密收买王贵等人,利诱威逼其诬告岳飞谋反,诡称岳云曾写信给张宪,让张宪向朝廷谎报金人入寇,以助岳飞夺回兵权。他们对张宪严刑拷打,妄想迫使张宪接受根据他们编造的谎言,作为杀害岳飞父子的证据。那张宪备受酷刑、体无完肤,可始终不屈。张俊最后只好自己动手,编造供词、以告秦桧。后来岳飞父子、张宪已莫须有的罪名同被害于风波亭内,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说道这里,张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后来孝宗时,岳元帅和曾祖沉冤狱昭雪,又被追复作什么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阆州观察使,追赠宁远军承宣使。可俺们张家算是把这个狗朝廷给看透了,也再也不做什么狗官了,后来俺就加入义军,秉承曾祖遗愿,专杀金贼和像秦桧那样的卖国贼。”
“后来韩侂胄北伐,俺也带领手下的义军北上,这才结实了罗日愿、杨明、张兴几位兄弟,后来听说几位兄弟被害,俺准备给他们报仇,可谁知谋划不周、中了埋伏,兄弟们大都惨死,俺凭借着这一身功夫杀了出来,来到了绍兴府,俺觉得对不住死去的好兄弟,心灰意冷,就在这绍兴府住了下来,这一晃就是八年啊,俺对不住兄弟们啊!”想到这里,张岳竟又哭了起来!
许衡听了,先忙劝阻道:“张岳兄弟不要难过,总算是苍天有眼,忠良有后,如今兄弟重逢应该高兴才对,况且我看张平、谢方都是可造之才,我们以后得给他们多做打算才是!”
张岳听了,连连点头称是,众人便又在一起说话。这时谢方说道:“许先生、各位叔叔,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俺不放心俺爹爹娘娘,不如俺们今天就下山吧。”
“这位小兄弟,现在天黑了,下山有危险,不如这样,你们先在山上休息,等改日天亮再下山,如何?”这时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的李虎说道。
“嗯嗯,李虎说的是,现在天黑下山有危险,不如这样,让杨明大当家安排人先下山通知一下家里,咱们改日回去,石头你看怎么样?”许衡说道。
谢方想了想,也是,但又怕父母担心,便叫人找来笔墨,在上面写了“无事放心”四个大字,落款写上自己的名字,便交给了杨明。这一切都被杨明看到,连夸谢方机灵懂事,他把纸条交给李虎,李虎便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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