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辰语气平缓,仔细听,又不敢单纯以为是一种夸奖。一语双关?因为她不说话还是他莫名其妙生起的火气?
很久,怀安垮下肩来,低声说:“狗会死的。”
路辰顿了几秒,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在想怎么回答。他睁开眼,看天上的星星,好久之后,说:“不会,你给它按时喝水按时吃饭,晚上早上出去溜溜,不会死。”
“它会生病的。”
“没有那么多不好的事情的怀安,你想太多了。”
路辰觉得自己像在哄孩子,可她和孩子不一样,如果是孩子,他会想要狗,会希望有这样一个小东西每天围在自己身边,从不想它会不会生病哪一天死亡。
过了一会儿。
怀安说:“你还有事吗?”
路辰在广阔的草原上盘腿坐着,感觉到长了细齿一样的暖风从裤腿灌进去,在皮肤上细细柔柔的啃咬。
路辰的眼前浮现出怀安那张红润润的嘴唇,他想起那种含在嘴里像一颗暖暖的晒了太阳的果冻的味道。
身后有遥远的呼喊声像风一样擦着地面闯来,路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碎草,跟电话那边的人说:“每天晚上九点我给你打电话,如果哪天不能接就给我发个信息。”
怀安觉得不对:“你不是去剪彩吗?”
路辰笑的喉咙发颤:“怀安,你怎么总是反应迟钝?”
“我迟钝什么?你自己说去剪彩,现在又说的好像回不来一样,怪我了?”
“好了,去睡吧,早睡早起。”
怀安被他哄的脸发烧:“你别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路辰低下头,数着自己的步子,耳朵里听着怀安气急败坏的声音。很奇怪,他现在所有的担忧和忧虑都不见了,心情舒畅的像修整完毕的风箱,呼呼的通了气,他勾起唇角,说:“好了,睡吧。再见。”
善于逃避的人不怕伤痛。
他还担心什么呢。
挂断电话,怀安心思激荡,她不知道该想什么,脑子里飘来了大片大片远古的迷雾,眼罩一样,蒙住她的眼睛,限制她的耳朵。
你爱他吗。
我不知道。
不爱他吗。
我不知道。
他爱你吗。
……
呵,怎么可能。
田璐三天后的突然回访让怀安怔愣不已。
怀安刚刚把门推开,她就急急的进来抓住了她的手臂,怀安:“……”
“范琪要告你剽窃!”
“……”怀安眼皮抬了下,过了会儿,怔了怔,忽然就笑了:“告我什么?”
“剽窃,她说你抄袭她的服装设计。”
怀安把人领进屋,倒杯水给她,又听了一会儿,笑的很平静。
田璐说:“你一点都不着急啊?”
怀安问:“急什么呢?”
田璐咽一下口水,眼睛亮亮的,小动物一样盯着怀安,顿了顿,又咽下一口口水,她说:“怀安,你一点也不怕啊?”
怀安笑笑,往后靠在桌上,白衬衫落满阳光。她就在那光影里微笑,说:“上法庭,我怕啊。可我又没做什么,怕什么呢?”
“怀安,你是不是惹过她?”
“恩,我扇过她一巴掌。”
“!”
怀安看着田璐瞪大的眼睛,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怎么了,很惊讶?”
“……你知道她爸爸是……”
怀安轻巧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还打她!?”
怀安漫不经心地答:“我是事后知道的。”
“……哦。”田璐抿抿唇:“那现在怎么办呢,去找她道个歉吗?”
“道歉干什么,不是已经告我了吗?”
“所以才更要去道歉啊,可能你道了歉了她就不追究了。”
怀安微微笑,她看着田璐,整个人罩在移动的光影里,浑身都荡漾暖意。她的眼神柔和的让田璐发烧。
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小小的:“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傻?就是老实巴交,喳喳呼呼。”
怀安很诚实的点头:“确实有一点。”
田璐把头低的更低了,她频繁的伸手揉自己的耳垂,耳根通红,她说:“那次来之后我知道你是好人,不想看你被别人欺负了,来告诉你一声,想让你有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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