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干什么呢吃饭都没空?”
“接电话。”
“听说――”
怀安捏起一边的细腻粉饼,忽然打断他说:“我今天遇到一个女人。”
路辰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自起话题,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几秒短暂的停顿后怀安淡淡的声音。那声音像那女人的一贯表情,一贯性格,一贯态度。
她说:“那女人叫蒙绘,蒙古蒙,绘画绘。”
路辰手里的铅笔猛地折断。
怀安平静的低着头,眼里沉着一块块温吞的水。她听着那边的动静,手上一刻不停的在布料上画着粉饼线。
一条又一条,温柔交错。
路辰的声音听起来在明显克制,他问:“在哪?”
手机里有东西倏忽倒地的声音,怀安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板凳,然后似取笑一般,说:“别激动。”
路辰皱起眉:“我问你在哪,你在哪看见她?”
怀安倒是态度平常,语气悠悠然的反问说:“我除了自己家还能去哪?”
“自己――”他忽然一顿,所有激动的动作都停了,空气里瞬间出现了那么几秒的安静。
怀安脸色不变的继续工作,折布,划线,重合,修改,按部就班,不急不缓。
路辰声音低沉,它沉沉的传进怀安耳中,带着某些难以置信的含义,道:“她一个读法律的去你那里干什么?”
怀安发出一声笑:“能干什么,当然是工作。”
“……她找你做衣服?”
“唔……差不多。”
“怀安。”路辰停顿了一会儿,低声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是不是千卿跟你说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蒙绘?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话中怀疑,出语让人尴尬。
怀安冷着脸伸手挂断了电话,手机屏幕渐渐黑了,她把手伸进腰上的围裙口袋里,取出一支烟。
把烟叼上嘴角后,她点着桌角冷笑,头顶灯光耀眼,她心里想,真他妈无趣。
法院传票出现的让人无法意外。
她随手一放,正好有风刮进来,呼一下给吹掉了地上。
早上九点的日光已经有些强烈,一大片一大片明亮亮的黄把窗外的香樟灼的碧绿耀眼。
唯一让人意外的,是迎夏久别重逢的电话。
礼服已初现模样,安然静谧的垂在乳白的模特架上。怀安趁着休息吸烟,一声喂还没出口,迎夏欢快的麻雀一样的声音已经激烈而来:“怀安怀安!我来南京啦哈哈哈,我和俞非觉得明市太小了,正好你也在这,我们就收拾收拾衣服来投奔你咯!怎么样,欢不欢迎?!”
“……”
终于把这一连串的突如其来的话分析完毕,怀安立马就挑了挑眉,抓住了莫名的重点,说:“俞非?嗯……你和俞非?”
语气有时是最好的八卦。
迎夏立马臊红脸,支支吾吾不能发声。
怀安继续调侃说:“什么时候的事,发展有些迅速。”
“哎呀怀安!……讨厌!”
烟气和风四散,飘过女人渐渐柔和的眼眸,无声不见。
怀安抖掉烟灰,终于回归正题,问:“到哪了?”
“快到了,现在在车上,等下你会来接我吧?”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立马想起路辰留下的车,顿了一会儿,她说句好,语气有些冷了。
迎夏没什么察觉,依然在足够热情的喋喋不休,十分亢奋:“我是这样想的,俞非嘛毕竟是个高材生,可以开个辅导班,我呢虽然是专科毕业吧哈哈哈但是学的酒店管理也可以学以致用啊,我就找一个景点在附近租一个院子做旅店,搞民宿,养花养草养动物,当小老板娘嘿嘿嘿。”
阳光和煦植物碧绿,确实是可爱,可是……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怀安刚想问钱从哪来,迎夏却已经愉悦的合不拢嘴的说见面聊见面聊了,她动了动嘴唇,终究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挂断电话,她撑在窗檐上往外看,眼神又深又远,看到云里去。过了好久,一根烟燃尽了,她掏出手机,鼓起胸膛做了一个吐纳,给迎夏发了个信息:“快到了给我电话,去接你。”
不一会儿就有信息回进来,怀安知道迎夏一定会回答好滴好滴,谢谢你哦么么哒。她揉了把眉心,转身看自己的屋子,不过两层的房子,楼梯一层层,镂空的蜿蜒其上。现在这莫名的时候,她想起了二楼那扇木门,想起那天晚上嘭的踹开木门闯进来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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