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湖畔!
隋易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重新回到这个地方,会是在这种情形下。
虽然离开这里时间不长,却总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汤宝萝的老领导,叫陆放,最高官至省政府秘书长,差了临门一脚,最终没能进入省委领导序列,官至副部级。
只能遗憾的在顶尖正厅序列中,退居二线,说起来挺遗憾的,原本对方是有这个机会更进一步的,可是造化弄人,最后还是错过。
却没想到都已临近退休,却还染上这等恶疾,实属命运多舛。
不过,在治疗甚少起色后,终还是选择回到丰城老家,边治疗边静养。
如此一来,手段设备等自无法和省城相比,二来配备的医务人员水平,也不可能和省城大院时相提并论,虽然由于特殊原因,定期会有名医进行汇诊;
但不可能时时日日关照,时间一久,医生也疲了,病情便有些每况愈下。
陆放家人心急如焚,可良医难觅,更别说面对这种举世皆难的病症。
有些医德差一些的,遇上这种病,都是能避则避,以免坏了自己好不容易树起的名声。
直到,陆放连话都说不出来时,家人才有些慌了。
因为,其子正处在仕途的关键一步,原本想着等那最关键的人物来了,由老父亲嘱咐一句,送上关键一程。
可没想到,那人一开始是忙的抽不起时间,等听说病情就突然极剧恶化,匆匆面见时才发现,陆放连交流都做不到了,只能无奈离开。
这不陆放一家人,病急乱投医之下,自然是广开门路,汤景茹这个原本是算是外围的人,也进入了视线。
可就算再怎么缺名医,陆家人也不会,随便放任一个阿猫阿狗,都能进到家里来,给老父亲看病的。
资质、经验、名声都会进行一个详细的考察评估。
而隋易原本所想的,其实并不太对,调查他其实汤宝萝,只花了不到半天功夫,就查的很清楚了。
并且亲自当面问过严院长,这才将隋易推给了陆家,但是并没有通知隋易。
她知道,如果陆家不满意,她即使告诉隋易也没用。
果然,隋易的资料一送上,当即就给否了,虽然有身为市院的严院长,鼎力支持。
但奈何严院长本身的分量,就略显不足,推荐的还是一个没什么来历的草根,陆家人如何肯信。
到了这等时候,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有凭空掉下的东西,更别说凭空冒出来的一个堪称国手的神医了!
直到,隋易今早的视频曝光并迅速发酵,这才引起了陆家人的注意。
经过专业人士分析,至少隋易的针术手法,还是相当专业老到的,若没有浸淫十年以上的火候,是绝难做到的。
而且手法颇有点古派的风格,因而他们怀疑,这应该是某位,流落在名间的某支针灸流派的传人。
应该是颇为隐秘的那种,极少现于世间。
经过这一通所谓专家解读,隋易的可信度自然大增,终于有了进门看病的资格。
但具体诊治,还是要看他诊病后给出的方案如何,才能最终确定。
隋易自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尚以为自己想的是对的,只是没想到,这位陆放所居的环境,居然是如此清幽。
烟波湖畔,他曾经有无数次幻想过,要是能在这里建一套自己的房子,那该有多好。
可没想到,早有人先几十年实现了。
回头想想也是,有了权势,想要追求这些身外之物,自然就变简单了。
借助一点地利,加上一点人工改造,修上这么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确实不算难事。
在素有基建狂魔传统的国度里,这只是小儿科罢了。
沿着一条僻静隐秘的林荫小道,乘坐着一辆专门接送出入的帕萨特,驶入了挂着丰城久久疗养院牌子的小院落。
隋易眼神很好,虽然光线暗淡,牌子斑驳不堪,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几个字。
来到一间独栋的二层楼前,车子终于停下。
带上准备好的东西,隋易左右张望了片刻,大门已由内而外被推开,走出一位看着还算硬朗,精神头挺足的半百老头。
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身上打理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给人一种极有教养的绅士味。
主动上前伸出手,与二人热情招呼。
先是与汤定萝寒喧两句,这才转身正色打量隋易,笑着握住隋易的双手道“这位就是隋先生吧,你好,我叫候一波,来,赶快里面请!”
“候老先生,客气,请!”
走进大厅,看起来宽敞古旧,但却没有腐旧的陈味,屋子保养的很不错,应该是时常有人打扫,并且常期有人住。
穿过前庭右转过走道,再过一道圆弯,眼前顿时呈现一方小后院。
院落里布有假山、水池等景观,并散落着几颗老树,有不少人正穿行其中。
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有间外表看起来,像是石块堆砌的简朴小屋,实则里面是完全现代豪华的扮像。
这一切都在隋易的神眼之下,俱都无所遁形。
小屋的门前,停着一张宽大的躺椅,此时边上正围着四五个人,正在小声讨论着什么。
讨论什么隋易没有去听,将他带到这个小院,候一波指了指那个方向就离开了。
然后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看着一脸斯文气质,模样还算不错,看着像是三十许的青年,当面迎了上来,并主动与二人握手。
自我介绍,他叫陆为民,是陆放的儿子。
隋易早知道陆放有一儿一女,这应该是大儿子,笑着与对方寒喧。
很快进入正题,询问何时开始。
对方也很干脆,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没再弄什么专家问话的特别环节。
直接引他到自家老父亲面前,让他开始看病。
此时天色还不算晚,夕阳斜下,余热未消,院内光线还算不错。
隋易也不客气,将准备好的东西搁在一边,便上前细察。
他并未一上来就忙着号脉,把脉也只是诊病众多手段中的其中一环,却不是全部。
望闻问切,望才是第一步。
那种上来就直接诊脉的,什么也不问,只顾胡乱说话的,多数都是功夫不行,骗子居多。
他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绕着病人不断游走,察看全身各处表像,直到基本心中有数了,才细察患者面部,口、舌、咽、苔等部位。
最后才坐下来,细细的诊脉。
‘渐冻症’在西医的概念上,是神经元病变坏死导致缺失,使意识无法准确传达给身体肌理的一种慢性顽症。
即:由里无法即表,由表无法即里,缺了最关键的上呈下达的中间环节。
但是在中医上,是没有什么神经元这一概念的,它只是在宏观的层面,用阴阳、五行的平衡概念来解释一切病因与作用机理。
属于半玄学的医疗科学体系,其涵盖范围极其宽广、复杂;
因而入门要求颇高,要耗费普通人大量的时间去学习和实践,才算初入门槛,如果想要精深,那不但需要数十年如一日的持续钻研,还需要极高的悟性与勤奋,才能有所成就。
许多时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很多时候更是人命关天,不得不慎之又慎。
但其实,中医整个体系只是庞杂,但却非常严谨。
君不见,西方为各种医疗实验,时常要找志愿者来做实验,然中医却极少如此作为,为什么。
因为老祖宗传下的医术体系,已经极为完整庞大,早有先辈们,在自我实践的基础上,反复实验后得出了真知。
这是中医里最为宝贵的财富,可惜碍于古代后来,越来越严重的门户之见,观念之防。
导致很多优秀的先辈医术,都在时光的消磨下,慢慢遗失了。
但这一切并不是不存在了,只是暂时封存在时光的长河里,等着勤劳的后辈人,奋力将其找回。
而隋易何其有幸,借助轮盘的帮助,终于有幸打开了这扇门,将众多先辈的记忆、知识、理论从中找回来。
虽然在能力退去,他所保留的只是一部分,但已经足够他吃透半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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