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由白色瓷砖和白色涂料堆砌的厨房,碗碟摆放整齐,各种深色的调料瓶严阵以待在明亮如镜的窗沿。
房子里最难保持干净的地方就是厨房,油烟是最顽固的污渍之一,但在这儿连抽油烟机的外壳都是亮晶晶的。
男人抬起菜刀,另一只手推动土豆受刑,他的虎口处生有厚厚的老茧,切起菜来,干净利落,刀声连成一片。
砧板上,切好的土豆丝均匀剔透,他将其放入清水中,又加了几滴醋进去,这样做可以更好的让淀粉脱落,从而炒出来的土豆丝更脆,这种家庭主妇才知道的厨房常识,男人却做的轻车熟路,想必是做饭的好手。
女人洗着菠菜,朝着窗外望了一眼,阴沉的天空,雨还在下个不停。
“也不知道多多在那边吃的怎么样”她担心地说道
男人用着轻松的语气“他都十八岁了,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你就别瞎操心了”
女人叹了口气“听别人说,当孩子离开自己身边的时候,人就是真的老了”
“说这句话的人肯定过的不幸福,孩子离开了有什么关系,你身边不是还有我吗?”男人微笑着看她,眼底温柔如水。
女人已经生出细纹的脸上泛起一抹绯红,放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容易被感动的少女。
夫妻俩一起生活了有十几年,但彼此间的对话还是如年轻人那般含情脉脉,不由得让人心头一动。
“李婶今天居然没有看新闻”男人说。
隔壁的李婶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耳朵有些不灵,每次看电视都把声音调到最大,隔着两扇房门,他们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噔噔噔”
沉闷的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女人放下手中的菜,简单的擦过手后走出。
“谁啊?”她问。
“是我”
陌生的音色传入耳中,女人疑惑了,但还是打开了门。
“你好”男人微笑着欠身,身上穿着考究的西服,西裤,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他抬起头,认真地说“请问许老在吗?”
女人换了一种怀疑的眼神的盯着他。
“哎,您就是许老的儿子,许青山吧”
男人见到屋内又多出一人,直接绕过了女人,闯进了屋子,径直走到了许青山面前,礼貌地伸出手,笑着说“青山兄,久仰久仰”
许青山在听到许老两字之后,身体骤然绷紧,随着这个人的靠近,他从对方的身上嗅到了一种熟悉的,久远的,但是是他永远也不想再闻到的气味。
十几年了,如此跨度的时间能让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许青山躲了这么久,久到认为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但今天这些东西却像是宿命一般找上了他。
“你是谁?”冷冷地注视着对方,他对伸来的手并不做回应。
“噢,不好意思,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姓茹,叫茹安玺”
茹安玺收回手,手掌叠在胸前,十分恭敬地说。
“慧珍,再买点菜回来,家里有客人了”语气变得强硬,许青山眼底的温柔凝固成冰锥,狠狠地刺向面前这个男人。
而茹安玺则用着狐一般狡黠的目光与他对视,丝毫不畏缩。
被叫做慧珍的女人愣在原地,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许青山用这样命令的语气对自己说话,第一次是她在上班回家的路上,被几个小混混围住想要抢钱,许青山挡在她的前面,同样是用命令的语气让她离开,同样是现在这般剑拔弩张的姿态。
她随便拿了一把伞,忧心忡忡地看向那边,两人还在对峙,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许青山激动的像一只准备进攻的野兽,但她清楚在这个地方留着只会给许青山带来负担,男人的事情就让男人去解决吧,她只希望最后能够平安。
门砰的一声关住了,许青山稍微放松了一些,比了一个手势“坐下说”
两人落座后,许青山问“谁让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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