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儿。”严厉的声音从背后袭来。
许青山,许多多,茹安玺三人同时看向了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
“许老!”茹安玺的声音激动起来,目光灼热,好像见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松开许多多,快步上前,微微欠身,做恭敬状“您终于肯出来了。”
“把青山放开吧,我跟你们走”老人淡淡地说道,表情从容而庄重。他心里清楚,当这个地方被人找到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好的,许老。”茹安玺像是接到了命令似的,头又低了一寸,然后去向许青山那边。
“爷爷,你要去哪啊?”许多多茫然地问,他现在完全懵了,这个茹安玺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上一秒还在威胁,下一秒就唯命是从,如此惺惺作态简直就是行走的虚伪。
老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他拿起许多多的手,在手心放入了一把钥匙,然后又把四指推了上去,许多多不解,而老人则是继续笑着。
“多多,爷爷要去工作了,你和爸爸在一起,记住,要快点成长起来,去保护更多的人。”
许多多还是看着老人,眼神舍不得离开。
茹安玺将手掌贴在水晶之上,原本坚硬的物质开始软化,并被手掌吸收,许青山从墙上摔落,小臂撑着地板艰难的起身。
“走吧青山兄。”茹安玺不冷不热地说着。
“放他们两个走。”老人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许老,这....”茹安玺面露难色“张局说了,要把人带齐的,我只是奉命行事,没有权利放人的。”
“那这样呢?”老人手中拿出了一把透明的匕首,刀尖指着自己的喉咙。
一瞬间,其他三人的表情变了,许青山慌乱,许多多紧张,而茹安玺则是惊恐的张大了嘴。
“爸!”
“爷爷!”
“许老!许老!千万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啊!”茹安玺急切地说着,单腿跪地,手掌在前胡乱的比划着,他立马改了之前的说法,坚定地说道“放!放!您说放就放!”
“青山,带着多多走吧,你知道该去哪。”老人的脸上带着决绝的神情,放佛一尊雕像。
许青山懊恼的捶了一下地板。
外面的雨渐渐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低洼处聚集起几滩湖水,密密麻麻的雨滴落下,湖面像是不断破碎的镜面。
茹安玺第一个出门,胸口凝固的血被瞬间冲洗干净,他借着雨幕的伪装,悄悄地向后瞥了一眼,嘴角带着诡异的弧度。
四人分成了两拨,许家的三代人相互对望了一眼,这一眼所包含的东西仅凭语言是无法概述的,短暂的停留,终究还是离开了。
“多多!多多!”尖锐的声音穿过层层雨幕扎进他们的耳膜。
他们同时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大雨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一个柔弱的身影在挣扎着,然而身旁一个穿黑衣的人犹如一根铁链拴住了她,并迅速将她拖离了视野范围。
“妈!妈!!”许多多用尽全身力气回应那个女人,但当他想要冲过去的时候,却被许青山死死拉住。
“你们到底想牵扯多少无辜的人进来!”老人怒目而视。
茹安玺装出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出来,双手一摊“许老,我说了我只是奉命行事。”
“放了她!”老人低喝道,匕首再一次指向喉咙,但这一次手腕却被背后一股强大的力量给紧锁住了。
“爷爷!”许多多只能大喊,他看着一个黑衣人从一处死角闪出,用着逮捕犯人的暴力方式擒住了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失去了唯一的能够威胁到对方的手段,老人质问对方“你们的目标是我,要这么多无关的人做什么?!”
“我们找了你们十年,整整十年啊。”茹安玺闭上双眼,仰面,雨水在他的脸上炸开,一种浓烈的悲伤从他的身体中溢出融合在雨中,氛围变得沉重起来“一个花费太多精力的人,在索取的时候往往会要的更多”
老人惊住了,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从一开始茹安玺就保持着谦卑和小心翼翼,畏惧上司,敬畏自己,像是一条摇尾的哈巴狗,一个毫无尊严,让人厌恶的可怜角色,但最危险的恶魔往往不会以最恐怖的面目出现,直到现在局面完全掌握在手中,他才敢卸下沉重的外壳,放肆的将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
“青山快跑!”他吼完这一声后,黑衣人给他注射了一支液体,片刻之间,他丧失了体力。
如同惊雷的一声在许青山的耳边炸响,面对这种局面他承担着常人难以相信的压力。
作为丈夫,作为儿子,他绝对会留下来不计后果的与对方厮杀,就算是付出自己生命也在所不惜,但作为一个父亲,他背负着家人的希望,就必须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
不成熟的人可以随便为一个理由去死,而成熟的人则可以为一个理由耻辱的活下去。
许青山忍受着内心强烈的不甘,用尽力气封住了许多多的行动,然而许多多现在发狂的像一只烈犬,森白的牙齿在摩擦,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恐怖,眼球中放佛燃起了一团火,时刻都可能喷出来杀人。
“哦?”茹安玺突然像是来了兴致,微笑着和发狂中的许多多对视,作为一种肆无忌惮的挑衅。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许多多的愤怒到达了极点,身体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雨水落在他的身上蒸发成淡淡的白气,瞳孔变为了慑人的血红色。
茹安玺则是摆出一副大人姿态,嘴角的弧度越发捉摸不透,世上根本没有如此诡异的笑容,简直像是恶魔对人类发出前往地狱的邀请。
他对许多多的威胁也只当成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调侃着说“青山兄啊,青山兄,你真应该好好的看一看你的儿子,还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现在的样子,可比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更像魔鬼啊!”
一股强烈酸意直冲心头,许青山的眼睛朦胧起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发生了什么变化,那是地狱之中最黑暗的力量觉醒。但他现在必须马上离开了,他大吼一声,直接将许多多托了起来,奔逃进楼房的脚落。
茹安玺挥出一个手势,几个黑影突破雨幕飞速前进。
几分钟过后。
“老大,人不见了。”那边的语气更多的不是歉意,而是惧意。
茹安玺目光一凛,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杀人的凶光。
许青山飞奔在一条狭窄的通道,这条道路是他们搬到这个地方来的时候就规划好的逃生路线,但没想到只有两个人踏上了这条道。
许多多还在不停的挣扎着,喉咙中发出野兽似的低吼,许青山体力耗尽,原地蹲下,抱着许多多的肚子。
“对不起多多。”
许多多立刻停止了动作,因为他能感受到父亲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放佛地震中的山体,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对不起,对不起。”
许青山用尽全力的忏悔着,许多多彻底迷茫了,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自己说对不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您是我的父亲,您怎么用对自己的儿子说对不起呢?
下一秒,强烈的疲惫感汹涌而至,许多多两眼一黑,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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