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的头顶出现了一道难以察觉的细纹,许多多低估了人偶的质量,他以为在加持了力量之后,刀锋所指,任何东西都会被一分为二。
可事实上用于训练的器材都是耐性韧性极强的,例如练拳用的沙袋或是木桩,如果轻易的就被破环那训练就失去了意义。
许多多捂脸是因为,太刀在击中人偶后弹开,刀背迎面打在了他眉心和颧骨两点构成的直线上。
这种痛感让他回想起中学他让前排的人传本小说过来,结果对方居然隔着几米距离竖着把书扔了出去,许多多没接住,宽厚的书脊直接砸在脸上,放佛被斧头硬生生从中间劈开似的,痛不欲生。
在地上折腾了几分钟,痛感渐渐消散,但它只是换了一种表现形式,将疼痛隐藏在皮肤之下,就像煤炭一般,无论是熊熊燃烧的煤炭还是泛着暗红色的煤炭,两者都是极度危险的东西。
许多多稍一牵动脸上的肌肉,神经触动疼痛的引线,紧接着就能体会到炸药在自己的脸上进行连环爆破的激爽。
估计要有一段时间他只能学着董育龙那种没有表情的表情才能生活下去。
许多多捡起一开始就脱手出去的刀,刀刃上泛着森然的银光,他另一只手轻抚刀身,一股专属于金属的冰冷通过手掌贯穿全身,心灵为之一颤。
他忽然意识到,原来刀剑就是这样一种没有丝毫温度和感情的东西,它根本就不是用来耍帅的玩物,它被生产出来的目的就是要伤人的,它是可以将心中的凶残,暴戾,狂妄,欲望,仇恨实质化并最大化的工具,融合着人性当中的最最深不见底的黑暗面。
在宿舍许多多想去玩王康的刀时,王康还不答应,他还浅薄的认为是王康小气,现在看来王康完全是为他好,和刀剑这种东西扯上关系,注定要和世上那些最残忍的事情相见。
许多多注视着刀身,神情肃穆,完全抛弃了之前随意的态度,他现在多出了一份敬畏之心,尽管是对这么一个毫无生机的死物。
实际上在生活中,我们对每样东西都应该怀着一颗敬畏之心,不论是已知的,未知的,熟悉的,陌生的,强大的,渺小的,活的,死的,因为这代表着我们的态度,态度决定成败。
许多多从虚拟室出来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还差半个小时宿舍楼就要关门,迟到的学生会被学院的捕捉系统追踪,通过对学生证的刷卡记录和校园中的几千个摄像头的实时画面,一般不超过十秒钟就能找到未归的学生,并派出专业人员制行抓捕,询问其晚归原因,第二天通报批评。
虚拟馆和宿舍楼的时间安排一眼也是十一点钟熄灯,不过还好这里的天花板是一面巨大的圆窗,月光从外面洒进来,虚拟馆像是被灌满泉水的坛子。
许多多借着光前进,临走向后忘望了一眼,这个习惯是他在高三的时候养成的,因为那时候他总是班里最晚走的那个人,每次关灯,关门前他都会扫视整个教室,这种学习到最后一刻的感觉能给他带来小小的满足感。
可走廊的深处还有一个房间亮着灯。
他愕然了,内心那点满足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狭隘的心思,他心想这么晚了这人还不回宿舍是等着被学院通报批评吗?
从虚拟馆到宿舍大概有十分钟的步程,训练到十一点十分也不是不行,可许多多心里就是别扭,看着别人在训练自己却回了宿舍总觉得落后了,但最后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回到宿舍,刚洗漱完的王康和进门的许多多打了一个照面,四目相对,王康问“你脸怎么了?”
许多多保持着整容失败的僵硬表情,小心地抽动嘴唇说“在虚拟馆伤到了。”
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自己脸上的伤痕,但他能想象出那道紫色的伤痕是多么的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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