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尔克斯人虽然以强悍勇敢著称,不过这个家伙一看就是个稚儿,大概都没杀过人,上了角斗场只怕会吓得尿裤子的,艾兄弟你要不要再想想?”
“本来就是寻个乐子而已,他的赔率高,一赔三,值得赌一把了。”
艾依旧很随意地说着。
赤炎坐在木台的角落里,遏制不住地急促呼吸着。
赤炎是鄂尔克斯七大部落之赤之部落的人,遵照族里的古训,每个鄂尔克斯男人都必须用自己的战斧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勇士,用自己的战斧来养活自己和家人。
所以他离开了部落,来到利昂,成为一个冒险者。
但是因为初来乍到,没有什么商队或是冒险小队看上他,听了别人的说法后,赤炎决定到角斗场上,用自己亲手打制的战斧挣得勇士的名声和荣耀。
不过赤炎还很年轻,甚至还不到二十岁,他在族里是有名的少年勇士,也猎杀过不少猛兽,却从来没有和人生死相搏过。
本来,赤炎还较为放松,但当亲眼看过上一轮那血淋淋的一幕后,他就无法遏制地紧张了起来,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
赤炎试图放缓自己的呼吸,让身体再次放松下来,但却没有任何效果;随着下一轮角斗的临近,他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心仿佛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样。
“放松,快放松下来!”
赤炎不停地对自己说道。
周围人群乱哄哄的喧嚣吵闹声,台中主持人大声的叫嚷声,在现在的赤炎听来,仿佛只是毫无意义的杂音,隔得好远,他的耳中,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响的,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要死的!”
对面的那个角斗场主持人,仿佛正在介绍着对角的对手,那是个极其粗壮彪悍的黑大个,满面狰狞,手中拎着个精钢链锤,大如西瓜,满是尖利倒刺的锤头在火光下闪闪发光。
“我要死了吗,要死在这柄可怕的链锤下吗?就像刚才那个人一样,被砸得稀巴烂吗?”
沮丧悲观的念头不可遏制地从赤炎的脑海中浮现。
他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希望剧痛能使自己从眼前的恶梦中清醒过来,但嘴唇已经被咬得出血,十指指甲也已深深刺入大腿肌肉中,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随着一阵喧闹的声浪,主持人的手指向了自己的方向,赤炎茫然地站起身来,手足僵硬,行动机械,甚至忘了提起身旁的战斧。
突然间,一股锐利至直刺入脑髓的杀意笼罩了赤炎全身,这股杀意,是如此的冰寒而无可抗拒,刹那间,赤炎仿佛又回到了七岁那年,那头疾风狼扑在自己身上,雪亮的獠牙朝自己的咽喉处狠狠咬下的那一幕场景。
赤炎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全身颤抖,瞬间出了身冷汗;转过头去,杀意传来的那个方向,台下站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看上去毫不出奇,正一脸默然地看着自己。
那股杀意来得快也去得快,下一刻便消失不见,仿若幻觉;但赤炎野兽般的本能告诉他,他已经在生死间走了一趟,那个黑衣男子,只要愿意,刚才动动手便可以杀了自己。
转回头,赤炎提起战斧,突然间,他发现自己恢复了正常,四肢完全放松下来,呼吸也自然而然地回到了平缓悠长。
刚刚那瞬间,赤炎仿佛已经死过一次,又重新活了回来。
锣响,角斗正式开始了。
角斗的过程简单迅速。
恢复冷静的赤炎完全展示了高手的风范。
他的对手,那个高大的白人大汉,虽然将手中的链锤挥舞得呼呼作响,但其身体太过粗笨,手中的链锤又过于沉重,转圜之间总有些迟缓。
又一次猛地后仰,险险避过从头上呼啸而过的巨大链锤,眼看对手将要从自己身旁擦过,收在肘后的战斧突然弹出,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精光,自下而上劈开了对手的粗壮的颈部,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飞出三四米高的距离。
在周围潮水般的嚣叫声中,赤炎扭直身躯,任对手无头尸腔内的鲜血狂喷在自己脸上。
赤炎此刻却感觉不到到半点恐惧,紧张,或是恶心。
自从恢复冷静之后,赤炎就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的状态,冷静得有些不正常,甚至麻木。
似乎除了杀死眼前对手的本能外,其他任何的感觉已经离开了脑海。
就在这一刻,赤炎知道自己真正成为了高手。
但他没有感到欣喜,却有点淡淡的失落,仿佛在这一刻,有什么东西从此离自己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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