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山风迤逦而过,清越的铜铃声荡漾而来,大家不由得精神一震,些许高原环境带来的沉疴一扫而空。
“这是?”陈老心头一阵火热,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四处张望,验证心中的答案。
御风崖上三层八角铜凉亭,凌空飞檐,伸出一角,铜铃在飞檐的末端正泠泠作响。
这御风崖好生奇怪,好好的一座直插云霄的孤峰从根子就长歪了,斜着身子几乎倾角六十度,横亘在园林上方,铜凉亭正建筑在上面。
不过白洋知道御风崖下方有一座小峰支撑,不然御风崖早就坍塌了。
“小雷,这就是你和我说得那座铜凉亭吧。”陈老扭头对着雷老问道。
“嗯。”雷老点了点头。
“是一座三层重檐八角亭,飞檐跋扈,有神兽咆哮,斗拱九重,雕花有三十六层,是以山海经为蓝本神话故事,二三层有门窗,全部安装的是琉璃胎画珐琅花窗。”
陈老聚拢目光望去,发现昂扬飞翔的檐角是一只活灵活现的鸱吻,金、绿、红相间,整个檐角以紫带青黑的茄皮色为主,从鸱吻背部一直没入御风崖,沐浴着阳光,似乎有熠熠紫光流淌。
衔于鸱吻嘴中,棠梨色的铜铃迎着山风,昂杨清越。
“不是铜的吗?”陈老诧异地问道。
国内三大铜亭他都实地考察过,多为藏青色,因为时间的原因,厚重庄严、朴实无华。
“是铜的啊。”雷老点点头,有些疑惑地问道“:大师兄,我不是告诉过你,关于这座铜亭的传说吗?”
“当然,内容有些荒诞。”雷老紧接着话锋一转,解释道“:说法虽然来得有些夸张,但也说明了一些事实,我查阅了寨子内收藏的资料,发现明朝后期,国库缺少铜钱,融了一些宣德炉以及佛造像用来铸钱,可以宣德炉是用黄铜以及多种贵金属铸造的,根本无法铸钱,只得搁置在国库里。”
“最后被九宫连环寨的先辈连同宣德炉的余料一并带到了这里。”
“到了清代早期,寨子参与一处大型铜矿的开采,同时因为铜矿,才有了建造铜亭的想法,也有在滇西北秀肌肉的想法,取风磨铜二十练,按照宣德炉的冶炼工艺参杂其他金属建造而成,至于上面的颜色,我只能告诉你那是铜亭的本色。”
“本色?”陈老有些猝不及防。
宣德炉据记载有四十多种颜色,只是谁也没见过真正的宣德炉,这个还真无法评判。
但也不应该是现在的样子啊。
“大师兄,你也不能接受吧,可这却是一个事实,上面的颜色类似于掐丝珐琅的手法,介于宣德炉与掐丝珐琅之间,颜色融入铜质,又不影响铜的金属光泽,至于技术…”雷老摇了摇头,不无感叹地说道“:那是寨子里的不传之秘,轻易不示人。”
“而且,亭子是用榫卯结构以及机关手法拼接组合的,所有组件都是雕刻出来的,与其他铜亭用失蜡法铸造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当时,我知道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懵的,通过实地考察以及档案资料,最终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资料呢?”陈老闻言焦急地问道。
“在我屋里呢。”雷老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
“走,走,那还不快点儿。”陈老闻言拉着雷老就走,吓得杨天赶紧追过去,给两位老人家引路。
剩下的人除了董院士和薛教授之外,他们对铜亭不感兴趣,即使是董、薛两位专家也仅仅是从人文旅游的角度出发。
随着一段段视频的播放,众多专家对九宫连环寨终于有了深层次的了解。
丰富的动植物资源,雄厚的人文景观,不是一两句能够囊括的,他们一致认为,这里是他们今后展开课题研究的处女地。甚至几位官方派遣来的专家有了辞职的想法。
……
“十八叔,这是大爷爷让我给客人们送来的水果。”白争背着一竹筐的水果进了院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有些腼腆地说道。
白洋有些无语地放下手里茶壶,一竹筐水果三四十斤重,看白争的状态,是从果园里背回来的。
“你小子也不嫌热?”白洋帮着他从背上取下竹筐,将水果放进溪水里,然后用鹅卵石挡住,防止顺水流走了。
“嘿嘿,大爷爷说上山的专家都是文曲星转世,有大学问,让我准备点儿新鲜水果。”白争看着在凉亭里交流地热火朝天的院士们憨厚地说道。
“来回十几里路啊。”白洋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不远,村里又有几个家伙毕业了,蔡总开通了去梯田和果园的路,甚至丹增活佛和却吉活佛来寨子的次数都多了。”白争无语了,自己这位叔叔可真是甩手掌柜。“现在,蔡总正督促县里的那帮家伙赶紧出师,茶园那边还等着通车,现在正组织人力全力修建通往咖啡园的路呢。”
“茶?咖啡?”陈教授脑子一懵,随即脱口而出。“白洋,你们这里还有茶和咖啡?”
“有啊。”白洋点点头说道“:不仅有,而且我们这里有的千年古茶树比全国的总和还要多,不过这些数据也是我从百度上收集的,也不知道准不准。”
“您别忘了,我们这一代可是多宗教聚集区,天主教堂都有不少,清末法国传教士带来了铁皮卡,后来马帮带回来了粉波旁和尖身波旁,就种植在寨子的一处微型火山群里。”
“来,大家尝尝我们这里产的土茶。”说话间白洋的茶水准备好了。“茶叶可能不好,但水却是一等一的,寨子里的一位先祖酷爱游山玩水,曾经总结过天下名泉,据他老人家总结,我们寨子里的泉水不比那些天下名泉差。”
茶具是寨子特产的不知名的石头,不仅仅能制砚,制作的茶具也别具一格,无论是色彩还是形制上来说,都娴雅非常。
茶具漂亮,但专家们的关注点不在上面,随着袅袅的轻烟,香气暗袭,醇厚的茶香跳动着不知名的韵律,院士们一个个不自觉地暗吞津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茶杯。
“大家别客气。”白洋作为主人端起茶杯,遥敬了一圈,轻抿一口说道。
梁老迫不及待地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震惊地说了一句。
“这是岩韵!”
地平线上的庄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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