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说的很明白,蒋老的工坊是蒋老的,也是吕家的,但唯独不是张家的。
从有工坊以来,吕家与工坊的关系便是如此若有似无,但只要有工坊在一天,他便是吕家最为坚实的后盾。
哪怕吕平波不过是一个窝囊废!
而且撇开吕平波,这座工坊和岛上的一切都没有瓜葛!
工坊是不会被卷入争权夺利的腥风血雨之中的,陈闲自从得知了这座工坊的定位之后,便已是了然于胸。
此时看到沈清霜到来,他原本的玩世不恭反倒是收了起来,他恭恭敬敬地对着面前的沈清霜等人一鞠躬。
而后他说道:“之前在赛场之上多有冒犯,陈闲在这里向诸位赔个不是。”
陈闲是真心诚意地道歉的,对于他而言,机枢堂的人除了几个跳蚤之外,都是一心一意投入到工作这种的匠人,他们不慕名利,不求荣华,远遁海外,只想继续自己的事业,明王朝不能给予他们施展拳脚的空间。
他们就往外去,去海外,去海盗所在的地方!
而且他们都有一颗颗金子般的心,他们不想国人之技艺落后于人,永远都在研制全新的炮管,永远都在殚精竭虑!
“陈闲,我有事要找你商量。”沈清霜开口说道。
“我也是。”陈闲点了点头。
陈闲倒是猜到了,这位机枢堂的管事会找他有所谈论。
至于是好是坏,他实在猜不透。
他和沈清霜没什么瓜葛,就连这次两人之争,也不过是高进蓄意寻衅的结果。
两人之间并无私仇。
之前,阿贵便与他说过,沈清霜是个诚心诚意投入工作之中的工匠,往日里除了在工坊之内,便从不作妖,不结党。
蒋老评价此人乃是一个闷葫芦,颇为无趣。
但陈闲对这样的人却有莫名的好感。
谁让陈闲从前就是这么个被人呼来喝去的闷葫芦,踏实苦干的老黄牛。
陈闲跟随着沈清霜踏入了他的房间。
相比于蒋老,这栋屋子则显得简单得多,就是在工坊之内,用木板隔了一个空间,里面放了一张小床,而满地都散落的是尚未雕琢好的炮管。
“刚才张俊是不是来找你的?”陈闲忽然开口说。
“对,他看上了我手头的炮管,还有张俊想要一艘船。”
陈闲想了想,一拍大腿,这狗一样的东西是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了?
“你之前和吕统领回来的时候,曾经劫掠回来一艘佛郎机的武装商船,这条船如今还停靠在第一码头,只是上头也是千疮百孔,张俊想要找我修复这条船,并且在这条船上安装我们新开发的佛朗机炮。”
“你答应他了吗?”陈闲开口问道。
“工坊的事情归工坊,海盗的事情归于海上。”沈清霜叹了口气,“我这次找你来,并不是因为张俊,张俊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每过几年都要冒出来几个,不稀奇。”
“你是想要和我谈合作吧,关于黑火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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