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很轻,但此时屋内无人言语,亦是无人动碗动筷,安静异常。
苏彦昌打了个酒嗝,而后大声说道:“我父亲那个老不死的,前几日还听廖师爷说,这老不死的,老不死的还想再生几个儿子,我去他娘的烂狗屁,也不瞅瞅自己什么身子骨了?活该哪日犯马上风死在女人肚皮上最好了。”
孙钧与孙虎相视一眼。
“此次荆小四多赖你照顾了。”
“哈哈哈,那个莽夫,陈闲是好惹的吗?没瞧见张俊都给他坑的得给人当狗了啊!要不是我知道,他是魏东河的兄弟,早就一头撞上去了!哈哈哈,还是老子聪明!嗝!”说着话,他已是吐了一头一脸,分外恶心。
孙钧和孙虎却不曾皱眉,两人乍听魏东河之名,倒是惊异不定,听闻魏东河和陈闲的关系这才有些释然。
孙家与苏家都在赤马号上自己的人手,这也是他们与银岛吕家的约定,他们必须派人运转整个赤马号,但又不能在船上做了大头。而最近他们都受到了一个消息,如今的赤马号上已经变了天,总揽全局的人已经变成了魏东河。
此人的崛起犹如流星划过天空,甚至在此期间,赤马号曾与血帆的海盗发生了冲突,但在魏东河的运作之下,不仅顺利击沉了对手的舰队,甚至虏获了血帆团长的亲儿子。
不仅如此,他还运筹帷幄,利用这个人质做了另一番事迹。
这等人物颇有几分吕强生的风采,甚至有所超出。
如果陈闲是此人在银岛之上布下的一步暗棋,那此人该有多恐怖?那是不是说明,他们苏孙两家在东北二岛上的经营,若是在他的干扰下,恐怕不能奏效了。
而且,他还降服了张俊这条疯狗。
文武合一,当真锐不可当。
孙钧问道:“我瞧荆小四是死于火器?”
“陈闲那个狗篮子,本事是真的有点的,不过我滋他一脸尿,什么火器邪门,空回不祥,不给看便不给看,去他娘的还这么多借口!”说完,他吐了一口黄汤已是没了声息。
“苏兄?”
没了半点反应。孙钧叫过佣人,已是把人抬了下去,却看到一旁的孙二爷正阴沉着脸。
“苗医师给的药可靠吗?”
孙钧点了点头,“十之八九是真的。”
“如此看来,我那位老伙计还春秋鼎盛,反倒是我老了。”他喝了一杯酒,大块吃着肉,一旁的海盗们也热络了起来,他们往日也替首领灌过酒,此处都是过命的兄弟,便没了顾忌,一时之间,觥筹交错之声又是满载。
“之声没想到,银岛的局势一日三变,吕平波真是掌握了银岛,到时候,我们的布局便一无所有,只不过替他做了嫁衣,可惜,可叹啊。”
孙钧接上话茬:“那魏东河当真如此厉害?”
“岂止是厉害,血帆与我白银团相差并不大,他居然能够逼沉了对方旗舰,生擒了当家之子,其中虽有天时地利运势在内,但这战机稍纵即逝,他却能够轻易把握,换我?我不如他!”孙二爷笑着说。
他平生到底是最佩服那些能征善战之辈,虽然魏东河站在他的对立面,但对此等人杰,孙二爷却极为佩服。
“我听闻如今工坊已经研制出了一批全新的火器,并且还有射程数十里的新式火炮也在研发途中,若是被吕平波得到了这批全新的火器恐怕他吕家的舰队可就永固在此,不可动摇了。”
正当孙家父子交谈之时,黑暗的内堂里,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缓缓坐直了身子,借着月光,他的手中乃是一片已经断裂的指甲,与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已经止住,他抹了把脸,听着门外的动静,不动声色地将自己伏入了床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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