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陈公子另有要事,归鸿便先行告退了。”
女子仿佛看得出他另有顾虑,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冲他一颔首,便离开了。
这女子可当真识得大体,可惜了。
陈闲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来,慢悠悠地蹚向第一码头去。
陈闲实际上并不想现在出手,即便放进来再多的流民与细作,这些人都无法对整座银岛伤筋动骨。
而且,一旦银岛出事,便会有另外两岛之人形成合围之势,到时候,犹如瓮中捉鳖,什么人都拿得下。
陈闲担忧的,只不过是若把这些匪盗逼急了,狗急跳墙,真的硬闯工坊,陈闲虽然在工坊之外布下了重重手段,但到底工坊只是工坊,武力值低下,一旦被闯入其中便是万劫不复。
时间太短了,火枪,先进的冷兵器,都还不曾批量生产。
如此一来,一切心血结晶也将付诸东流。
静观其变罢!
他也想看看某些人如何掀起风浪。
此时的第一码头,不知何时,已是有两艘小舟悄然而至,从船上下来了两人,其中一个做文士打扮,若是陈闲在此,便能识得乃是有数月不见的苏彦昌。
而另一人则是一个武士,长得比苏彦昌都要高上一个头,乃是一个接天摩地的汉子,身上只穿了一件皮草,气吞如虎,倒是个人物。
此时苏彦昌皱了皱眉,他忽然想起那日在北岛灌酒的几员大将之中,这汉子最为起兴,只是此时也不得多声张,只得做了个揖说道:“全将军有礼了。”
“苏公子海量,哈哈哈哈,这次可是有空,诸位兄弟对公子的酒量颇为怀念,此处的事儿一了,不如随我去岛上做客如何?”
苏彦昌不由得脸皮一跳,头皮发麻,赶忙推辞了两句,而后便转回了话题之上。
“今日全将军乃是替孙二爷前来料理这些流民的事情吗?”
“想来苏公子此来也是为了此事?”
“正是如此,家父已是全权交由我处置此事了。”苏彦昌应了一声。只是此时,两人都听到些许不大和谐的喊话声。
只见一个犹如风中排骨一般高瘦的人影正站在码头边上,不断招呼着那海上的流民。
章如秋。
苏彦昌倒是许久不曾见到这位往日吕平波身边的狗头军师了。
传闻之中,他在围剿张俊之时,被陈闲用计诓出现身,最后对张俊不敬,被斩断了手指,便被吕平波弃用,留在岛上权做统辖。
实际上并非弃用,银岛上的事情极为繁杂,将他丢在这里,也是一种重用,不过……怎么也比不上海上的翻覆。
当然如今的银岛精锐尽出,岛上不过大猫小猫三两只。
这位章如秋师爷又向来自认清贵,总不至于与陈闲一般去看守田地吧?而且他身上重伤未愈,据说便在杏林养病。不问世事,当真一副下野的姿态。
“章师爷?”苏彦昌笑着问道。
那人这才回过头,比之前几日的萎靡不振,不知道为何断了一指的章如秋,反倒是显得有些淡然而无波。
苏彦昌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不由得想起父亲曾经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来,若是要在海上,愚者便是愚者,只要会喊几声吼,冲阵之时不落于人后,想必便能活下去。
但银岛之上无庸人。
苏彦昌看着面前的章如秋,不由得想起曾经多次见过的那个名义上的统领,吕平波。既然银岛之上无庸人,那吕平波呢。
“苏三公子好,老朽在此有礼了。”
他的语气平淡,但透出些许傲慢。
苏彦昌倒是不以为意,曾经的章如秋就对他们这一些并非吕平波势力的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实在说不上待见。
有时候甚至鼻孔都要朝上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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