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些魏东河早早布下的后招。
魏东河此人当真恐怖如斯。
他不由得想起初初见到魏东河的时候,他的模样,他总是一副憨憨傻傻,毫无机心的德行,可就是这样的人,根据他的探子回报,就是他将对手布置下的暗子消灭的一干二净!
走一步看十步!
章如秋不由得又打量了一眼陈闲。
这会不会也是魏东河布下的陷阱?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陈闲是什么人?只要认识他的,无一不都会说乃是个张扬外露的草包货色!这数个月,他每日只是住在工坊之内,偶尔出来也是去村里。
而他去村里做的事情,不过是和个寡妇蜜里调油!
章如秋乍听之下,都笑得前俯后仰,当真是兄弟是条龙,而这货不过是条稀松平常的小虫!想来当时若不是魏东河被这几个酒囊饭袋所拖累,恐怕早就一飞冲天了,如何会被他们逮住?
而且,据工坊的探子回报,说那柄给荆齐节开了膛的短铳,乃是沈清霜的杰作,而沈清霜更是凄惨地败在陈闲手下,不,确切地说是段水流和魏东河的手下。
恐怕这位沈主管也对陈闲心生怨言了吧?
他这般倒行逆施,不得人心,倒是为自己提供了便利,章如秋看了仍在那儿嚣张跋扈的陈闲,仿佛是一个一步步踏入自己密布的蛛网的猎物。
而且还是一只叫人作呕的臭虫。
到时候陈闲自然会因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连带着还能把那一位春风得意的魏东河拖下水。
这个赌,他必须下注。
陈闲下再大的筹码,他都必须跟。
这时,陈闲笑着说道:“自然,章如秋你不会怂了吧?那倒也是不坏,能省不少功夫。”
章师爷阖上眼,过了今日,他便可以告别这个身份。
回到已经远走十数年的故乡,衣锦还乡。
他本是杭州府的一名秀才,他家中本是诗学传家,他的祖辈乃是洪武一朝的官宦,位及六品,累及大名府通判,而家中更是举子登科无算。
只是传至他父亲这一辈,分了家。
章师爷父亲学问不高,终到死前,不过堪堪是个禀生,于是勉勉强强在当地找了一份教书先生,家中吃穿用度,一时拮据。
他那时候日日便听家中长辈絮叨,定要好好读书出人头地。
这等话说得极多,而小时候的他也是如此,自是以振兴家门为己任。
他天资聪颖,十二岁便考中秀才,家人替他多方走动却因此埋下了祸根,父亲替其拜会了李琮只是不曾想,还未如何,江彬之时东窗事发,江彬,神周,李琮三人锒铛入狱,且于童年六月被斩首弃市。
又有妒忌他才学之人,前去告发,自此章如秋的上升之路自此断绝。
这不过是帝国的零星一角却是章师爷的一生所在,他也哀叹过世事不公,他的远亲金榜题名者有,累积封疆大吏者也非无存。
为何上天对他如此,他不过是一个想要让自家过好好日子的人啊!
可为何如此!何至于此!
章如秋不明白,既然从政之路已是断绝,他便经商。
只是,一次运送货物自福建归航,却就此遭遇了水匪。有人许他金银,许他娇娘,许他一世富贵与权柄滔天。
让他前来颠覆一个海贼团。
他来了。
而如今机会便就在眼前,他为何不答应!有什么原因不答应!
他伸手击过陈闲的手掌,原本瘦弱的身体,头一次挺得笔直,他意气风发,大声说道:“击掌为誓!反悔者!天打雷劈!”
筹码已下,陈闲,我将开牌,你是跟还是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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