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想得很简单。
作为一个海盗,如果不能看清楚前面的路,那么即便他多有能耐,终究还是会走入一个死胡同里,最后渐渐消亡。
这样的人是要不得的。
陈闲手底下看得清前路的人很多,谢敬也好,魏东河也罢。
面前的青年身子摇了摇,他看着陈闲的脸,不由得陷入了绝望。
他自小便是一个极为没主见的人,这并不是因为他天生如此,而是因为在父亲的教育之下,他不应当有自己的主见!他只要替长辈们管好这些随时可能脱缰的野马就可以了。
他素有才能,自小就在海上跑船,耳濡目染,对于船队的管理和驾驭,极为拔尖。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成为叶氏的掌舵人,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木偶。
但这些可都是他的家人啊!
他很聪明,知道陈闲所说的乃是正道。
叶氏已经到了一个不思变,便不然灭亡的节点了。
人数变少,上层固化,连船队的运转方式都一成不变。
虽然如今的海盗均是如此,子子孙孙相传的手艺,只要能够对付民兵,以及顺利溜之大吉就足用。
可他叶志平所求绝不是就此苟延残喘。
陈闲的意思,他懂!
他也知道唯有如此,叶氏才会真正浴火重生。
但他,还是下不去手啊!
叔叔,伯伯,那些人在他记事起,大家伙儿都是在渔村一起生活的,那时候大家还算极为质朴的渔民,哪怕是在海上开始了流亡的生涯,大家也都对他照顾有加。
可现在却要让他亲手放弃他们的生命,或者夺取他们的权力。
他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陈闲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生。
“罢了,你先回去,天黑之前,我会给你消息。”他挥了挥手,早有几个侍卫领着叶志平出去。从始至终,这位独木难支的年轻船长都不曾再说什么。
陈闲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看了一眼还在一旁伺候的天吴,看着他面露不解,陈闲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件事看上去便是吃力不讨好,我还要再多加考虑?”
天吴看着陈闲,斟酌了片刻说道:“我觉得少东家应该还是动了爱才之心,毕竟之前您就搜罗当下海上的新锐,这位叶船长就在其中。而且,您不止一次和我们说过,这位叶船长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陈闲笑了起来。
“他虽然是人才,但到底还是没有金贵到这个程度,我只是想要领着你们看一看,什么样的船队终将走向衰弱。而且其下场将会是何等凄惨。
区区一个叶志平我还是不放在眼里的,而且这几天下来,全是下雨,缠缠绵绵的,贼他娘的无聊,不出去舒展一下筋骨,人都要烂在这座岛上了。”
他望向远处的港口,几艘船在海上起起落落。
……
陈闲和叶家舰队是在当日夜里一并出发的。
濠镜沿海随着战争的扩张,变得极为紧张,稍有风吹便会引发巨大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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