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人影痴缠。
周遭空寂,无半点人烟,晚风吹袭,槐树摇曳。
本来有些炙热的凝月,在晚风之中恢复了清醒。
“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
“还是以前的小乞丐吗?”
凝月开口问道。
“不是,”
“寒山师傅救了我,带我入了无量宗。”
“我现在叫纯元,是个小牛鼻子!”
纯元子轻声回应道。
“原来,你就是无量宗的大师兄!”
凝月轻声叹息。
她曾经找过小七,知晓当晚小七被寒山老道带走。
但自那以后,寒山老道就在江湖之中没了踪影。
哪怕知道他返回了无量宗又如何?
她并没有机会出海。
更何况,无量宗那么多人,也许叫小七的有很多。
她唯一没想到是,小七居然有自己的道号。
一身资质更是非凡,成为了无量宗当代大师兄。
“你听说过我?”纯元子讶然。
“当然,无量宗在江湖上并非籍籍无名,更何况我现在身处妙音坊。”凝月手一撑,直接从他怀抱中离开。
“你是妙音坊的人?”纯元子问道。
“妙音坊的乐师才是她们的人,我只是舞师!”
凝月看着他,脚步往后一退。
当着他的面,轻盈起舞。
时而旋转如莲,时而柔弱似水。
月色下的她,恍若出现在凡尘的精灵。
美的窒息,让纯元子瞧的沉醉、逐渐迷恋。
“好看吗?”她轻声问道。
“好看!”纯元子轻点头。
“我只为你一人舞!”凝月抿嘴轻笑。
她继续舞动。
纯元子露出微笑,拿起了翎音箫,放在嘴边吹奏。
风吹树叶响,月下美人舞。
公子按玉箫,相见相思晓。
箫声远离了此前的空洞,变得悠远又充满了欢快、缠绵。
声音飘出院落,本该阻止的红线娘却并没有推门进去。
毕竟是十万两银子的豪客,更别提还是无量宗的大师兄。
于是,偌大的妙音坊,竟无人打扰两人。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又短促的夜晚。
箫声沉寂之后,两人坐在屋顶,背对着月亮,看着星空。
并没有在说任何话,只是安静的享受独处的时间。
一如十年前,那漫长的旅途时刻。
朝阳未升。
看了一眼熟睡的凝月,纯元子推门离开。
一直到脚步声离去,凝月才睁开眼睛,嘴里发出轻声长叹。
“小姐?”
瞎眼老太太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窗口。
“他走了吗?”
凝月轻声问道。
“没有,”
瞎眼老太太轻声道,“他在见红线娘。”
“我还有多少时间?”
凝月问道。
“那傅一恒已经醒来,只是坚决不开口,无法知晓那件东西的下落。”瞎眼老太太轻声道,“我们大概需要一月的时间。”
“足够了!”
凝月开口道,“让大家各司其职,完成自己的任务,这段时间不要打扰我,就让我……放松一段时间吧!”
“那……无量宗怎么办?”瞎眼老太太迟疑道。
“暂时按兵不动,”
凝月目光复杂,“血阳魔宗的余孽,不是还在烟州吗?好好安排一下,让他吸引一下视线,抹除锦月楼的嫌疑。”
“是!”
瞎眼老太太低声应下。
“不要在跟过来了,他的实力很强。”凝月道,“不能被他发现!”
“属下告退!”
无声无息,瞎眼老太太离开。
凝月双目复杂,很快闭上眼睛,呼吸一下放松下来。
妙音坊外堂。
纯元子见到了红线娘。
“七爷可满意?”红线娘笑意盈盈的问道。
“满意,也不满意!”纯元子深意的看着她,“你该知晓我的身份,我要带走她,如何?”
“凝月是妙音坊的头牌,她给妙音坊带来的不只是十万两!”
红线娘看着他轻声说道。
“十万两,可买不回无量宗大师兄的友谊。”
纯元子淡然道,“你就不想知晓前任红线娘是如何死的?”
“你说什么?”
红线娘面色一紧,惊声问道。
十年前,妙音坊红线娘身死,引发巨大的动荡。
本该神秘莫测的红线娘,经此一事,逐渐走上台前。
身份地位,在妙音坊一落千丈。
若非如此,她又岂能当红线娘,又岂能负责妙音坊。
当年之事,一直都没有定论。
凶手,更是踪迹全无。
更糟糕的是,就连红线娘的尸体都无影无踪。
整整十年,妙音坊没有放弃寻找,却没有半点线索。
未曾想,居然从纯元子的口中,有了新的契机。
“爷和你做笔生意,”纯元子平淡的看着她,“爷带走凝月,告诉你红线娘的下落和死因,如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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