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阿多并不知道,此时的蒙古大营中几乎空无一人,只有数百个帐篷做幌子,蒙古大军已悄无声息的沿江北上,走到平缓地带,走进了三十里河滩。
纪弘成不在铁索桥头,他去了哪里呢?
铁索桥所在的峡谷,长不过四五里,这里叫做牂牁南峡。继续往西北,地势渐行开阔,河流变得平缓。尤其是冬季,露出几十里河滩,正是一条天然的行军道路。
河滩上行三十里,还有一条长达十几里的峡谷,虽然地势要比这一处平缓得多,但山高林密,无路可走。倒是峡口处翻过不高的一座山坡,便有小道上山,然后一路向东北,可以直达木胯则西。
那处山坡也是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大军得从那里砍开一条小路。不过跟拼命强攻铁索桥相比,显然开辟一条小路划算得多。
有谁会想到,兀良合台竟然巧妙的利用了冬季露出河滩的机会,开辟出一条路呢?
纪弘成不在东峡,他带领四万人到了西峡上口。一连几天,纪弘成都住在士兵们临时搭建的营寨里,只需不时的出去看看工程的进度即可。
他从木胯则西带了百十名工匠,现在都成了军中的工程师,正在指挥一队队人马趁夜修建拦河大坝。
为了避免江水变浑,被下游发现,纪弘成的军队都是在夜间施工,而且选择了泥沙较少,全是鹅卵石的地段。
纪弘成正躺在麻布制作的吊床上,外面士兵报告道:
“少帅,大坝蓄水已经达到预定高度,是否加大放水量?”
纪弘成一骨碌爬起来,站在木头台子上,这里能够看到脚下的峡谷变成了平湖,湖水已经漫到台子下方。
纪弘成道:
“东峡岗哨可有消息?”
士兵道:
“还没有消息!”
纪弘成决定,把放水量逐渐调整到牂牁江本来的流量,淹没这些天露出来的湿润河滩。一旦兀良合台发现河滩有异状,必然产生怀疑,倒时就功亏一篑。
兀良合台坐镇前军,进入东峡上口。为了避免被铁索桥守军发现,他命令全军不得举火,人衔草,马衔枚,悄无声息,趁夜前行。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河滩在夜色中发出幽暗的惨白,汹涌的江水急急的东南而去,兀良合台的心中有一种胜利在握的窃喜。
过了这河滩,翻越那座小山岭,便进入到云贵高原的东部腹地,一路就可以烧杀抢掠,供应大军粮草了。不过他没有用这番话激励将士,因为滔滔江水声不绝于耳,他说了别人也听不见。
三万大军足足走了大半夜,先头部队才看到前方出现了阴森森的峡谷,右侧的确变得低矮许多。
兀良合台命令前军立即开始在右侧山体上修路,此时估计后队人马才开始进入河滩。必须在天亮之前,砍开灌木丛和荆棘,让大军尽快通过这处险地。
纪弘成跟往日一样,在行军营房内睡得正香,突然有军事报告:
“少帅,果然不出您所料,蒙古军全部进入河滩,先头部队已到峡谷口。”
纪弘成未及起身,便命令道:
“马上决水,命令大垭口守军抓住逃上来的人,抓活的!”
蒙古先头部队士兵让开峡口处的开阔地带,让陆续到来的队伍,在此处等待修路的同时稍作休整。
突然,林间一阵骚动,许多鸟儿扑棱棱的飞入夜色之中。
兀良合台先是一惊,不过接着他便释然了。这数万大军进入峡谷,虽然人未必能发现,但感官敏锐的动物能够感知到危险降临,修路的士兵惊扰了山林,鸟儿飞走逃生,并不奇怪。
他坐在一处大石头上假寐,身边卫士给他拿来了羊皮毯子覆盖保暖。
正在此时,砍伐灌木的士兵突然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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