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小半刻钟,燕柒才搁下了笔,两手捏起素纸一角,吹干了纸上的墨,又仔细端摩一遍,满意点头。
短暂抬头看了眼百香:“怎么样?”
百香忙上前几步,躬身禀道:“公子,布告已经贴出来了。”
燕柒小心将素纸卷起,头也没抬道:“说。”
百香清了清嗓子,微扬下巴,朗声念起了布告内容:“安禄伯世子单志远强占民女九人,残暴虐杀府中婢女一十六人,视法度与无物,现褫夺世子尊爵,流放丹州。”
“安禄伯单逸安纵子行凶,知法犯法,现免去兵部尚书一职,褫夺尊爵封号,贬为庶民。”
“且此后单家三代子孙不得参加科考。”
燕柒听完淡淡的点了点头,未作点评。
转而道:“你去找铁大师,让他赶紧把这东西给我打出来,再去选七颗鱼目大小的红宝石,要成色最好的。”
百香接过燕柒递来的画纸,点头应是,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没忍住,打开看了一眼。
果然是一个手环...咦,双层镂空暗藏机括的,竟是袖箭。
再数一数画在纸上的宝石,不多不少,正好是鱼目大小的七颗。
百香大惑不解,这若是手环还可做定情之物,讨女子欢心。
可袖箭...这不是杀人兵器吗?用来做定情之物,是不是太血腥了点?
这边,文叔回到庄子,把京中的情况告诉了姜零染。
厢竹听完哼道:“竟都没死,便宜他们了。”
姜零染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算便宜他们。”
厢竹不解。
姜零染道:“丹州苦寒,单志远居高位享乐惯了,此一去说是九死一生都不为过。”
“而在单逸安的眼里,官爵和单志远就是他的命。如今他不仅要承受丢爵失官的打击,更要日夜担忧他那不成器的儿子。”
“双重折磨,比死还难受。”
厢竹听完,后脊背冒起了凉意,但想到单志远的行径,又心生畅快,道:“这一切都要感谢柒公子。”
文叔一旁听着点了点头:“柒公子于咱们确实有大恩。”
提起燕柒,姜零染就想到了他昨晚的浑话,气的哼了声。
文叔和厢竹看了过来,疑惑道:“难道姑娘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姜零染对上二人略带质问谴责的眼神,不自觉的气弱:“...你们说得对。”
文季一早就被燕柒派出去了。
这会儿抱着一摞名帖回来,往燕柒桌上一放,道:“京城中符合您要求的都在这儿了。”
燕柒放下账本,拿起了名帖。
第一遍看长相,摘去了大半。
第二遍看家世,又扔了一多半。
没等到看人品,手里已经没东西了。
大半日的成果在他手里竟没捱的过半盏茶,文季捶胸顿足,心头滴血。
对上燕柒平静的眼睛,文季会意道:“许是有漏网之鱼,您稍等,我再去筛一遍。”
元诚伯府。
伯夫人李氏神色肃正,看着下首的姜婉瑜,淡声道:“听说你明日要参加平肃侯府的宴会?”
姜婉瑜闻言一怔,旋即就皱起了眉。
这是谁背后告她黑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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