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孤穷一开口,应飞扬便察觉他声音嘶哑空洞,中气不足,道:“师叔,你可是受了伤?”
贺孤穷一摆手,道:“无妨,师我谁身上的伤未必比我轻,狂狮啸天,名不虚传,是个好对手!”
“妖世三尊之一的师我谁?没想到胡族竟然还来了此等大妖,不过师叔能从他手上将人带回,果然还是你技高一筹。
贺孤穷老脸一红,道:“人并不是我抢。。。。算了,不提了,张守志是被带来了,可方才我去司天台看了一下,被转移到司天台的杜笃之却被人劫走了。”
应飞扬微微一错愕,随即道:“罢了,杜笃之受人摆布,最后也终究难逃一死,可惜又要让他多活几日了。”随后盯着张守志感慨道:“唉,遇上司马真人这样的师尊,也不知是你的幸或不幸。”
贺孤穷冷嗤道:“司马承祯别得暂且不说,教起徒弟来我却不得不服,除却孙长机这个变数,只此一局,便扫清李含光的障碍,让他接续自己未完成的任务,割断了杜如诲的血脉束缚,让他有机会重拾过往侠骨道心,点破了吕知玄心头迷障,让他在得以体悟追求的剑之境界,便是张守志,也每次都给了他在对错正邪间选择的机会,而张守志却次次都选择了错误的答案,之后被放弃,成为李含光登临掌教之位的垫脚石,也算是奖惩得当,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应飞扬觑着眼睛道:“只看看明烨兄的遭遇,便知师叔在教徒弟方面,和司马真人应该颇有共同语言。”
提及明烨,贺孤穷心有感触般不再言语,而应飞扬也叹了口气,抚着腰间的酒葫芦,想起某个招摇撞骗的市井道士,见识了上清派师徒间的相互算计,他与清苦那为了多抢一口菜而斗智斗勇的画面反而想得温馨了,应飞扬看着冉冉升起的启明星,不知不觉间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
贺孤穷先打破沉默,道:“算起来,佛道大会的日子就快到了,你可知凌霄剑宗是谁来参会?”
应飞扬摇头道:“莫忘了我可是被你抓来的,你都不知,我怎么知晓?”
贺孤穷道:“罢了,谁来都好,反正我要走了,以后你在洛阳捅破了了天也不必来寻我。”
应飞扬一错愕,道:“师叔,你就这么怕见到凌霄剑宗的人?”
贺孤穷哼了一声道:“一帮蠢货,相见不如不见。”说罢,转身就要离去,行不几步,又顿足道:“应小子,这次你虽猜到真相,却无证据证实,心中颇有不甘吧。”
应飞扬没接话,贺孤穷便继续道:“此局本就是无解之局,又有司马承祯和胡不归联手布置,你无法破解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至少有一点,你胜过了他们,那便是,他们都死了,而你还活着!”
听此一语,应飞扬神色一振,眼睛明亮了许多,笑道:“师叔,没准,你真的会是一个不错的师傅。”
“哈,还用你说?”贺孤穷轻笑一声,御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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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李含光抚着虎口炸裂,被鲜血染红的左手,摇头自嘲道:“师尊,弟子终究还是比不上你啊。”
又看向院中那少年身影,想起方才那静虚心界中威凌天下,无可匹敌的一剑,悠悠叹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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