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只能闯一闯鸿门宴了。”顾远笑着看向走过来的一群人。
蒋华身后跟了两个年轻人,一个寸头,十分干练;一个扎着文艺青年的标配长发,神情有着与宴会格格不入的忧郁。
蒋华指着寸头青年说道:“蒋为,我大孙子,写现代诗。”
梅铮和他不对付,但不会把恩怨迁移到小辈上,笑着勉励几句。
蒋华拉过忧郁青年:“陈安生,写古诗的好手,颇有我年轻时的风采。”
“写大/zi/bao的风采?”不提年轻时的事情还好,一提起来,梅铮按捺不住脾气讥讽道。
蒋华脸色微变,不过早已习惯梅铮的态度,转颜笑道:“不介绍一下你身后的小伙吗?”
难道江城人称呼别人都喜欢叫小伙?
顾远脸皮抽动一下。
梅铮眼皮一搭,语气冷淡:“带小孩子见见世面,没啥好介绍的。”
听到这话,蒋为瞥一眼顾远,眼色轻慢。陈安生保持着忧郁的姿态,古井无波。
蒋华也不在意,说道:“等下是你上台发言,还是我发言?”
梅铮说道:“你讲话,我闭嘴。”
噗。
顾远没憋住,笑了出来,连忙转头看向远处。
蒋华淡淡看一眼顾远,收敛笑意,低声道:“梅铮,都这岁数了,你还想着折腾一把?”
“折腾?”梅铮挑眼道:“作协被你搞成世袭制,什么阿猫阿狗都进来了,我可不敢折腾,打不起疫苗。”
自从进到宴会,梅铮一改老好人的形象,言辞犀利,处处带着火气。
顾远悄悄拉了他一把。
蒋华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转身离开。陈安生随他离开,蒋为对着梅铮拱了拱手,然后离开。
梅铮淡淡道:“老的小的都一个味儿。”
顾远苦笑道:“何必置这么大的气,伤身体。”
梅铮坐下来,叹气道:“意难平啊。他蒋大山当年耍手段整我,后来时代变了,我也就不跟他计较了。但是他现在把那些手段使在这里,长此以往,咱们江城文坛如何发展?”
老人的语气中满是对文学发展的担忧,梅铮平日里和和气气,与世无争,可今天就像是一点就爆的火药桶。
顾远宽慰了几句,就听见音响的声音。
蒋华站在宴会中央,举着话筒:“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咱们今年又见面了。”
众人笑着鼓掌,十分配合。
“本着促进文学发展的目的,寒露茶话会如期举办,规矩还是老规矩。写诗、赏诗、吟诗。俛仰尘俗,共赏文词之美。”
“好啊。”
“老夫我可是饥渴难耐。”
“哈哈哈,我看你今年憋出什么好诗来。”
“共赏,共赏。”
“.....”
梅铮和顾远坐在远处,像是与世无关的局外人。
顾远忍不住道:“梅老,咱俩进来这么半天,就一个蒋华过来打招呼,你可是副主/席啊。”
梅铮苦笑道:“你刚才也听见了,这茶话会就是用来赏诗的,与咱们写小说的有何干系?那些老家伙都不想过来吃这口气,我就要一个人来吃这口气。”
顾远扶起梅老,低声道:“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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