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吐突承璀?”皇甫镈看到走进来的人,表情一愣,随即恢复正常后问道:“怎么?公公今天怎么有机会光临寒舍?有失远迎真是失敬失敬啊!”
“皇甫丞相哪里的话!”吐突承璀笑着跟换肤博做了个揖说道:“早就想来丞相的府上拜访一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刚好碰见了程侍郎,听到了丞相今天有空,所以便顺道前来拜访,希望没有打搅到丞相的时间。”
没错,吐突承璀的确是在路上碰巧碰到了程异,但是之所以跟着对方来到皇甫镈府上拜访,主要是因为听到了今天在朝堂上的裴度和皇甫镈的对战。
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太监,但是毕竟也是被宪宗皇帝安排在了自己儿子身边的存在,对于宫中的各种消息的分析判断总会有自己的想法,在碰到程异并且获得了相关的信息之后,吐突承璀觉得,现在的裴度很可能很快就会失势。
一个有能力的臣子碰到一个有志向的皇帝是天下的大幸,但是一旦这个皇帝开始沉迷酒色,不怎么过问政事开始,如果身边的臣子没有很好地审时度势,那么,君臣之间的关系肯定会变得紧张,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臣子。
吐突承璀之所以这样判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今天在朝堂上宪宗皇帝的表现,作为朝堂上各种势力平衡的一种存在,皇帝既要有打压提醒,也要有一定的鼓励,但是今天,宪宗皇帝完全没有表现出自己的这个作用,尤其是面对的是当时自己的宠臣,一个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平息了淮西吴元济的叛乱的裴度。
所以,吐突承璀决定改变之前与李恽的商定,不再视图与裴度联手,而是将目标转向了皇甫镈,丞相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一旦出现真空,肯定会让无数人为之疯狂,而吐突承璀认为,在这个过程中,能够填补裴度离开之后留下的漏洞的,一定是皇甫镈。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家伙本来就是丞相,在朝中本来就各种关系盘根错节,更是因为这个家伙现在深受宪宗皇帝的信赖,而这样的得天独厚的条件下,如果不好好地把握住,吐突承璀可就是白瞎了自己谋士和后宫的优势了。
“难得吐突承璀公公来一趟,怎么敢说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话呢?”皇甫镈看到笑语吟吟的吐突承璀知道这家伙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然后在联想到刚刚程异跟自己说的事情,对于吐突承璀的想法已经有几分知道了,但是仍旧笑着问道:“不过还没有请教,公公今天过来,可不是来找某喝茶的吧?”
皇甫镈看到吐突承璀在结果自己倒的茶水之后,也不客气的直接喝下去,只是在心中冷笑了一下,随即心平气和的问起来对方的来意。
“某是来恭喜丞相的!”吐突承璀喝完皇甫镈的茶之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哦?”听到这话,皇甫镈一愣,随即与身旁的程异对视了一眼,一脸疑惑地问道:“不知公公,某何喜之有啊?”
“祝贺丞相即将成为大唐的肱骨之臣!”吐突承崔笑着跟对方做了个揖说到:“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某已经知晓了,从这里不难看出,虽然陛下仍旧心有裴相,但是丞相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也是一天更比一天高了!”
“哈哈,公公这是哪里的话,”皇甫镈打着哈哈说到:“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罢了,这种事情,某还是能够分的清主次的。”
“丞相不久在宫中,对于后宫的事情多有不了解,”吐突承崔笑着说到:“就像是这立储的事情,它就众说纷纭啊!”
“哈哈,某等只是听陛下的命令行事罢了,至于其他的,陛下现在正年富力壮,没有问题。”
“哈哈,这件事情,丞相应该知道的比某清楚!”吐突承崔笑着看了看皇甫镈说到:“您说是不是?好多事情,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听说太子殿下已经拉拢过来了梁守谦和陈弘志,而他身边的王守澄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一张饼就那么大,分的人越多,每个人吃的就越少,这个道理,丞相应该比某懂吧!”
“你知道,你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的吗?”皇甫镈看到对方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眼睛一缩,板着脸说到:“就算是某现在把你杀了,也没有人会怪罪某的!”
“哈哈,将某杀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丞相以后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吐突承崔看着一脸正气的皇甫镈说到:“丞相干的事情,难道就不怕别人知道吗?到时候若是将丞相拿出来出气,贬到涯州去还好,若是直接赐死了,眼睁睁的看着荣华富贵离自己而去,那是一种什么心情啊?”
“哼,这种事情,某自有打算,就不劳公公费心了!”皇甫镈仍旧板着脸,一字一顿的跟吐突承崔说到:“如果公公没有事情,就请回吧!”
“好的,某代表某家殿下,随时欢迎丞相的消息!”吐突承崔又笑着朝坐在一边的皇甫镈做了个揖,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至于吐突承崔为什么会觉得李恽会同意自己的想法,那是因为他知道李恽的野心,可以帮助他完成他的野心,虽然李恽的野心是他这个在他身边的奴才唤醒的,尤其是现在形势不是那么明朗的情况下,李恽只能抓住自己这颗稻草,否则就会被他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毫不留情的撕碎。
“你怎么看?”等到吐突承崔被人带走之后,皇甫镈盯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程异问道:“这可是你给某出的主意!”
“某倒是觉得,这件事可以一试!”程异笑着点点头说到:“毕竟,刚才吐突承崔那家伙有点出言不逊,但是,倒是有几分道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嗯,李恽?!”听到程异的话,皇甫镈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门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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