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芳城第三百六十六次半的家族会议,在首次召开之后历经十天又陆陆续续召开了四次。主要商讨的议题由是否和谈改为和谈之下如何提出与之对等的条件。
尽管如此,这脆弱的决定还是有着命悬一线的意味。假若最终提出的条件没能得到所有家族的一致认同,那么和谈也就像雪崩一样随即崩溃,这既不是时间也不是一场友谊能够轻松解决的问题。
也正是这等情况之下,由于和谈的前提并非出自于某一方的决堤式塌陷,而是出于势均力敌之下各方的积极推动,该问题还是不易出现。
直到最后一次场会议为止,己方条约内容的终稿已然出炉,并得到各方一致的认可。
翌日,莱格奥斯计划先于萨顿前往莱汀城准备远行一事。与此同时,昨日商议尘埃落定的一刻,一封最高等密信已由河芳城最受信任的使者快马加鞭送往摩尔帝国。
“莱格奥斯大人,恭喜。”临行之前,随同的卑斯麦说道。经过一致确认,他将作为随行学士全程记录此次赴会,并作为信得过的见证者确定整个过程的可靠性。
“这才刚刚开始。”莱格奥斯上马鞍,骑马出廊。
“我想冒昧问一句,虽然早已是内心思索良久之疑问,但无论如何都想倾听您的亲口之言。”卑斯麦骑马跟上。
“尽管说吧,卑斯麦大学士,你也是我曾经的老师,无需顾忌。”
“您觉得这商议的结果,作为摩尔的国王,他真能接受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的是,我们该问自己,作为受益人的我们是否当真能接受这样的条件对吗?”
“您有一双明睿之眼。毫不掩饰地说,我们这些天所提之条件在我看来并不算太有真心实意,特别是飞渔家及其从属的相关家族,他们提出的条件固然相较之下更为苛刻,但总体来说似有敷衍之意。”
“你说的没错,不过你一定也很清楚,和谈是我们首先提出的,在这等局势之下,我们打从一开始就落于下风。”
“那自是一门道理,只不过作为学士的我一大把年纪,从心底里恰恰有些作为年轻时幼稚想法的回光返照。”
“这我理解,人越是成熟,对事物的看法研究得越多,总会有一些少年时所怀念的东西越是沉淀于其中。虽然我还没有资格多说个中奥秘,但最起码,出于为萨鲁芬带来些什么这个意愿之下,我同你一样对这一切有所不满。”
“但不管如何,”莱格奥斯补充,“和谈是第一步,我们得把事先办成。”
河芳城的大门前,两人远远看到苏菲娅的身影。
独自一人,她骑着一匹纯种白马伫立于花丛之上。披散而下的深棕色头发伴着风,脸朝岚河方向,穿的是带着淡黄的白花裙。白花裙干净得一尘不染,优雅明丽,恐怕是萨鲁芬最美之家族所钟情的着装。卑斯麦觉得,若汀格是最像摩尔的家族,那也只能说是生活习惯上不那么偏向捕鱼人罢了。而即使没人说凯林顿如摩尔那般钟情于玩高雅,也不会有人反对其是最像花的家族。莫说整座城市就被包围在花之中,就连行事风格的骨子里都溢着花的蜜。
策马来到苏菲娅身边,莱格奥斯说:
“我的妹妹,河芳城未来的花之主,你正被两条母亲之河包围着,但你却独爱岚河,木河母亲可要数落你一辈子了。”
苏菲娅回过头说:
“兄长大人,木河母亲不会数落我,因为岚河其实是她孕育出的一条比较窄的少女之河,是她深爱的女儿,她永远不会数落同样深爱着她女儿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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