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癫的质问在呼啸的寒风之下响彻天际。但风带走了一切,除了台上的他们,无人能听见这个人临死前的呐喊。
贝鲁修斯的表情丝毫不为所动,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他又朝阿尔卡拉的脸给了一脚,说:“阿尔卡拉·缪斯,如果你不想说遗嘱的话,那就成全你。”
他屏住呼吸,开始低沉宣示:“我以摩尔皇族的名义宣布,阿尔卡拉·缪斯,你犯了违逆大罪,试图刺杀一名于国王至关重要的客人。斯皮尔格堡,主城,钟楼顶,我将于此赐你一死。你的项上人头将会由我带回白银城,并亲自递交给缪斯家主。”
“贝鲁修斯!”阿尔卡拉惨笑着发出怒天长吼,“国王陛下只是把她当成工具而已!对吧!”
贝鲁修斯再次给了他一脚,他的一边脸颊已经烂透了。
阿尔卡拉不再笑,或者再也笑不出来了。卑斯麦觉得他似乎看淡了什么。人到死前的最后一刻,大概会变得平静,然后慢慢回想些什么。就像是在和某些什么道别那般。人仿佛性情大变,变得不再是自己,不再拥有活力。但这不是性格上的转变,只是一种出于无可奈何的生无可恋。卑斯麦有这种预感。
“贝鲁修斯,替我告诉我父母大人,记得要原话。”阿尔卡拉静静地说,气若游丝,“我爱你们,我爱公主殿下。我死得很好,请别为我伤心什么。”
贝鲁修斯开口道:“我爱你们,我爱公主殿下。我死得很好。请别为我伤心什么。我记住了。”
阿尔卡拉低下头,闭上眼。
贝鲁修斯手起剑落。
切肉的声音沉闷,在空中引不起哪怕一丝震动,显得微不足道。
卑斯麦望向外头。底下街道杳无人烟。房顶砖瓦和烟囱闷闷趴着。明月被飘过的黑云缓缓抚撩。
明月就是观众,卑斯麦想着。但明月不会说,不会跳,不会有情绪,不会有表达。就像那钟一样冰冷。明月也许有感情。兴许是它觉得我们太过于可笑了。
“各位!”贝鲁修斯的声音从现实中传入卑斯麦的耳朵,像一把刀划破一大张牛皮,“注意脚下,马上就要到开阔地!马上就要下坡了!”
卑斯麦惊醒,抬起头,不料林荫道两边的树林像是被某股力瞬间推开那般,视野无比开阔。随之而来的是自己脖子被猛地向下拉。卑斯麦感觉喉咙有一股鲜血泛出,鲜甜鲜甜地,有铁的味道。他抓紧马鞍,咳嗽几声,定眼一看,浑身一震。
百闻不如一见,夜色的白银城远在湖上,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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