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殿下如此信任莱格奥斯,想必他拥有非凡的气质,或着说是他的想法。这种信任发生在殿下身上,我想,我对此感到很好奇。”
殿下点点头,“汉克斯对他已经了解过多了?”
汉克斯停下来想了想,“我之前说过,我了解得不多,实际上应该说少得可怜……作为我道听途说的一些印象,”汉克斯指的是就已经去世的阿尔巴斯在他面前所谈及的那些少得可怜的印象,“莱格奥斯大概是位很有主见的团长。”
“的确如此。”殿下赞同地点头。“我们第一次见面,”她说,“是在白银城郁金香园里。那是一座位于花海里的餐厅。”
殿下抱着双腿,火光在林荫中把她的身子映得暖红暖红。她开始讲述起和莱格奥斯有关的往事:
我早就知道莱格奥斯即将前来进行秘密会谈的事。
事实上,这件事于很早很早之前由莱格奥斯的亲笔信提及时,我还是个只闻其名不谙其事的小女孩。在那之前,我只知道莱格奥斯年纪轻轻就已在战场上很立了不少大功,可一如大多数将军轻吻我的手背时并未觉得他们有多特别,我对莱格奥斯这个名字也是近乎毫无兴趣的。因为对我来说,那时的我就像躲在笼子里的小鸟,透过笼子铁柱的间隙看外头的世界,仅能看到有限的,经过修饰的世界。
当听闻父王对我说,那位摩尔的头号大敌,萨鲁芬的玫瑰骑士团团长莱格奥斯想要迎娶我以换取和平时,我非常震惊。要知道,作为摩尔第一公主,就连摩尔里最有身份的皇亲国戚想要向父王提亲,都得仔细掂量一下自己的资格。并非自夸,那确实是我当时所处的现状。
父王一开始嗤之以鼻,以为是莱格奥斯无聊的蛊惑人心的把戏,可我当时不这么觉得。我从其字迹上看得出来,他亲笔所写的信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和平的诚恳,并且提及了一个让我更是无法相信的主张,他打算亲自前来秘密会面以当面向我求亲。
这勾起了我极大的好奇。这个人为何能想出如此后无退路的计划?他甚至都没见过我,连我说的话,做的事都毫不知晓,他又是以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去做出这种会决定他往后一生的抉择并诉诸行动的?
他信里说的关于连年战争导致的累累伤痕,人民精神意志上对世界的厌倦,这些在那之前我都未曾认真想过。也是头一次,当大家整日都在认真讨论迎娶我的会是哪一位年轻优秀且十足幸运的大公爵之子时,我把这些令人厌烦的琐事抛诸脑后,认真思考为了和平而甘愿冒着如果不成功便再无生还余地的危险前来会面的莱格奥斯是何等人,他的所思所想对我有何意义。
父王本想一口答应,可他知道纵使这是个对摩尔来说毫无害处的良机,也得征求我这个作为他唯一的女儿的意见,因为拿最疼爱的女儿作为如此冒险赌注的筹码,父王觉得有愧于我。
可我对父王说,请允许女儿微服到前线巡防一轮再做决定。
在我的恳求下,父王答应了我,派了他最信任的我亲爱的贝鲁修斯叔叔随同我出访。我们走访了前线各地,那大概是我作为一个人来讲最为震撼的一段时间,回到白银城,我决定了,我愿意接受莱格奥斯的这份提议。
父王见我同意,自然不会说什么。他知道,如果事情能成,那意味着将迎来一个有史以来最好的结束战争的机会,一位深得摩尔万众人心的公主与一位深的萨鲁芬万众人心的大家族未来继承人,父王认为世界会改变,两百年的纷争将会结束,这是他一直未能完成的心愿。就算不能成,对于摩尔来说的头号大敌莱格奥斯也不能再回到萨鲁芬为其效力了,中西部边境的局势也会因此而得到扭转。毫无疑问作为政治家的父王来说,这笔交易完全不亏本。
事实上,作为摩尔的公主,我从小就被赋予了某种特别的意义,在这种意义之下,我的很多方面并不能自由。我学习了许多关于政治和男女的事,有些不得不称之为技巧的东西也囊括其中,其目的就在于学会如何在嫁出去的情况下能够拥有驾驭权力的能力,这是父王在我身上下的一些可预见性的赌注。而这种赌注应用到当时的情形上,也许正是一种机会。相比于一个只会家长里短的妻子,父王当然希望通过我所学过的所谓技巧合同莱格奥斯的英明一起维系两国之间的和平。
就这一点上,虽然失去了同等程度的自由,其实我并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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