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是欺负人的勾当,蓝天兰挤进去挡在那二人面前,抱拳道:“二位兄弟,算了吧,大响午天的,玩出一身的汗,不值得”。
一个汉子不屑地看着蓝天兰道:“谁的裤裆烂了,露出你来了。你说算啦就算啦?在这里练滩,惊到了我兄弟,不赔个十块八块的,算不了”。原来是遇到地头蛇了。
“各位爷,还没开张,早上水米都还沒打牙,哪有钱孝敬你们”。那老汉苦着腊黄的脸,似有虚汗津津了。
“兄弟,赔多少都算我的,就放过他们”。
“算你的?行呀,拿钱吧,十块大洋”。
“我是镇上小学教师蓝天兰,这个账我认了,只求放过这两位”。
“我们这就收滩走人,不在宝地上练了,求各位爷放过吧”。那老者又是掬躬。
围观的开始七嘴八舌,圆场劝散的,起哄架秧的,乱做一团。
“怎么啦,怎么啦?”一个警察拎着警棍过来。正是早上认识蓝天兰的那位。
“蓝先生,你这是怎么呢?”
“噢,遇到了两个亲戚”,
“都散了吧,散了。在这么聚众,都把你们带到局子里去,散了!蓝先生,你托的事,我帮你打听了,哪哪都没有这个人,你空闲时再到别处问问”。那几地头混子心有不甘地走了。
谢过那个警察,蓝天兰等那对父女收拾了卖艺的杂耍工具,道:“老师傅,我家离此地三里路,去我那里歇歇脚吧”。
姑娘看着老者。老者叹了口气,道:“你是蓝先生?我们素昧平生,怎么好去你府上,再说,我这两天身体还不舒服,就更不能到你府上了”。
“爹呀,就找个暧和点地方歇一天,你缓一缓,咱们明天再走吧”,那姑娘道。
“老师傅,这个年月哪还有那些讲究。我也帮不了你多少,到我那里歇歇脚,缓缓气,想走再走不迟”。
见蓝天兰诚意相邀,老者就不在托辞了,一躬到地拜谢,被蓝天兰拦位,这才推起小车,说着话,随蓝天兰走了。
原来,这父女俩是河南温县陈家沟人,老汉叫陈昌武,女儿叫陈启男,祖辈都是习武之人,家乡有出门卖艺的习惯。此番已经是他们出门的第三个年头了。他们在扬中县遇到了日本军队,知道天下大乱,卖艺胡口不容易了,带个大姑娘行走江湖就更加的不容易,在扬中乡下躲了几日,躲开日本兵,推着车子到了浦口,想着改乘火车往北走,火车断了。在浦口露宿了几日,老爷子身子沉了,便想就地撂个地滩,由女儿耍练两把,挣点嚼口,就遇到那几个地头混子。
陈师傅和蓝天兰跟陈姑娘的推车后边,边走边聊,却没发现他们身后有一个扎着绵袍戴着毡帽的男子,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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