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暮色,迷离的细雨,黝黑连绵的群山,莽莽苍苍的湘妃竹林,烟波浩淼的江面。一艘随波逐流的孤舟,一点时明时暗的渔火,一同在夜雨之中飘摇。
洞庭君山,山顶怪石如立,十数棵老松,围绕着一片不太大的平地。青草如茵,游湖登山的游客,可以在这里歇足,或坐或卧,仰观白云舒卷,俯瞰洞庭烟波,足使人心得到洗涤,呼吸清新。
这是六月的某一天夜晚,初更时分,一弯阵雨后的蛾眉新月,斜挂在松树梢头,月光淡然而无力。
这时正有一条人影,从山下起落如飞,登上山顶。
此人身穿青布长衫、浓眉凤眼,生得极为气宇轩昂,英挺潇洒。他登上山顶,两道目光就朝着四周扫掠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当他看清孤峰寂静,不见人影,不期而然的抬首望了一眼天上的弯月,心中好像在说:“这时候该是到了初更了。他们为何还没有到来?”
于是取下后背上的六尺重阔剑与古琴,寻了一块大石坐下,悠闲的弹起古琴来。
不多时,远远一个深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岳大侠来得很准时啊。”
被称为“岳大侠”的青衫人微微一怔,停琴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从山下疾快的登上山顶,这人的身材瘦高,脸如淡金,穿着一身黑衣,举止之间,使人有诡异之感!
青衫人心头暗暗皱了下眉,抱拳道:“在下正是岳不群,敢问阁下大概就是邀约在下前来的展令同展大侠了?”
青衫人正是乘船顺江而下的岳不群,然而在湖北江陵地界的一处码头上时,突有人乘夜射出一支飞刀传书,邀约自已前来洞庭君山一会。整个事情搞得神神秘秘的,岳不群本不欲前来。但是想想反正闲着无事,看看情况也不错。不合心意时,掉头便走就是。
“正是,正是!’展令同大笑道:“不过,兄弟并不是什么大侠,大侠的称呼,实在愧不敢当。”他虽在大笑,但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笑的表情,双目只有在黑夜之中,闪着炯炯神光!
岳不群心中微动,难不成他的脸部曾受过伤?又或是带着人皮面具?所以面容僵硬,无法表达情感?于是问道:“老哥邀约在下,到此相晤,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展令同依然深沉的说道:“兄弟奉邀岳大侠,只是想请教岳大侠一件事……”
他故意拖长语气,没往下说。
岳不群拱手说道:“老哥请说,在下知无不言。”
展令同深沉一笑道:“兄弟数年前听江湖传说,岳大侠曾在成都与血蛇淫贼战过一场,险死还生。而据传云南五毒教的镇教神功《五毒宝经》就在血蛇淫贼之手,而后可能落于岳大侠之手,不知可有其事?”
岳不群心中暗暗觉得奇怪,此事除了自己和郑明珠、燕心婷之外,就连妻子宁中则都不知道。这姓展的说什么听江湖传言,自然不足为信。但他又如何知道的呢?
一面含笑着摇头道:“老哥这是听谁说的?”
展令同说道:“听谁说的,这似乎并不重要,岳大侠能否告诉兄弟,是否确有其事?”他深沉一笑,接着说道:“岳大侠乃是华山派的高手,必是信人,只要说一句并无其事,只是江湖上的空穴来风,捕风捉影之言,兄弟立时就告退,决不敢再渎清誉,岳大侠名满西方,想当然是不会对兄弟撒谎的了。”
岳不群皱眉思虑了片刻,想来是在四川驱魔军时,自己不惧五毒教的蛊毒,因此令得江湖中人猜想。事以至此,当然无需撒谎了,于是微笑着道:“如果确有其事,老哥又待如何呢?”
展令同眼睛一亮,豁然笑道:“岳大侠放心,兄弟可不是觊觎秘笈而来。在岳大侠面前,兄弟也不敢妄存此心,只是兄弟多年前偶中奇毒,寻遍江湖名医也不见解救之法。五毒教之蛊毒的施放与解毒天下闻名,乃天下两大毒门之一。兄弟本来有意前往云南五毒教救治,但因双方的身份问题,难以成行。但听到岳大侠得到了五毒教的宝经,心之所求,故而特地邀约岳大侠一晤,恳请岳大侠将五毒教关于蛊毒施放与解救之法传于兄弟,兄弟日后定有重谢。”
岳不群手指敲了敲琴盘,迟疑的说道:“那五毒宝经岳某只是有幸得阅过,并不在岳某之手。而且那上面所载的蛊毒太过阴毒了,岳某可不敢随意的教授他人。免得日后有人因此而死,反而是我之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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