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一路上余哲都在研究乐霖新标注的地图，又去检验了一番在花果山风景区那个遗迹获得的泥土，然后将乐霖叫来，跟他说：“这次我们似乎错过好东西了，这个遗迹离最有价值的恐怕不是这些植物而是其下的土壤。”

乐霖一愣，捏起一点儿余哲面前托盘中的泥土，轻轻揉捏，又仔细查看了一番，除了油性重，并没有发现别的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将搓成一团的泥土丢回到托盘里。

“你偷偷去查看一下，”余哲交代道，“看那些海洋变异生物是不是对那里的土壤特别感兴趣。小心一点，先在这里看清遗迹那边的情况再过去。”

乐霖的黑暗视觉能看到千公里范围内的景物，此刻列车位置离着花果山风景区距离只有六百来公里，余哲每次布置自己的活动场所绝不会忘记给乐霖安排上一处黑暗角落，他去隔壁的小黑屋启动黑暗视觉就可以了。

小黑屋静谧的黑暗里，乐霖感应离去时那座高楼上的定位点，他在这里使用过黑暗视觉的上帝视角，此时远距离再用，感知节省而且更强。

黎明前的花果山风景区一片颓败，海水已经退去，海洋变异生物已经不是很多了，剩下的也在撤离。那遗迹所在之处，山坡被挤压开，多出一个十余亩的大坑。

乐霖沉稳地持续观察了十多分钟，确定周边没有气息强大的海洋变异生物才瞬移过去，在坑底抓了一把，不到一秒钟不到就又瞬移了回来。

“这是什么？”余哲看着乐霖手里抓的一把碎石表示不解。

乐霖另外取了一个托盘，将碎石全都放进去，然后去一边儿洗手，同时说道：“我瞬移过去抓回来的。海水已经退去，海洋变异生物正在陆续撤退。遗迹已经展开，跟融入现实世界，但没见到那十几亩地，有的只是一个十几亩大的深坑。这就是在坑底抓来的，是什么不知道，肯定不是我们之间见到的泥土。没想到，来的海洋变异生物还挺识货的，将所有泥土全都打包带走了。余头儿，这究竟是什么泥土？有什么用？”

“应当是沃壤，”余哲一边对乐霖递过来的托盘中的碎石进行取样研究一边回答，“沃壤是七十二福地中的最后一个，福地名为沃壤，应该就是指土为名。我们现在赶去的应该是排在第七十一位的三皇井，接下来是第七十位的金城山。沃壤福地通常也成为云台山，我们当时停车的云台山站估计就是以此福地为名的。《洞天福地岳渎名山记》中说，沃壤，在海州束海县，二疏修道处。却为记述沃壤为何物有何功用。望文生义，沃壤沃壤，理解成肥沃的土壤应无大错。从我们见到其上长势肥壮的作物看，也是这般。但沃壤绝对不可能只是肥力很强的土壤，如果那样，所有黑土地不是都能被称之为沃壤了么。要是那样，云台山岂能称之为福地。虽然是七十二福地中排名最末的一个，但那可是洞天福地，传说可是与仙人有关联得地方。在修真界都是名声显赫的。”

洞天福地的传说，乐霖也听说过不少，但传说都是缥缈的，玄乎而空洞，对于沃壤究竟为何物是一点儿影子都没有。

“可惜，”乐霖一脸心痛地表情，“早知道，我一点儿土星子都不会落下的。”

余哲笑了，“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沃壤的好处都被某棵小草得到了，我们又得到这棵小草，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搞清楚究竟是哪一棵，十余亩地上的草都被我们拔了来，想要检测完可是一朝一夕——嗯？”

嘟嘟嘟！

通讯器在这个时候突兀的鸣叫起来。

这是驾驶系统的紧急通讯器，余哲有过严令，任何人不得用这个系统聊天打屁，这个通讯器一旦响了，任何人都必须第一时间接通，违者严惩，重者格杀。

余哲一点儿没耽搁，立刻接通了。

“前方有车过来，有火车！对着我们开过来！”发起呼叫的是侦查组的改装路轨两用重卡，是火车队伍的尖兵，在清障车前方十余公里做先导。

余哲立刻下令：“全体都有，立刻按照规程三分钟减速停车。”

规程是余哲预先设定好的操作标准，有紧急停车、三分钟减速停车、五分钟减速停车、三分钟换向、五分钟换向等等一系列行车规范，以保证各列车同步行动，尽量减少发生碰撞的几率。

乐霖短暂消失了一瞬，回来之后报告道：“前面列车有十多列，双向轨道都占据了。货车为主，单车头牵引。”

余哲叹口气，对方不可能给自己这边让路的，想让都没法让，只能自己这边儿向后转向了。

“对方在减速。”侦查组的尖兵继续呼叫，“应当是看到我车的灯光了。”

余哲指示：“尝试接触一下，了解他们的情况。”扭头对乐霖扬了扬下巴。

乐霖会意，瞬移离去。

情况很快就摸清楚了，对面来的是宁波和义乌等地的幸存者，他们一共三十多列火车，现在这是第一批，后面还有几批，陆续会过来，他们的目的地是内陆的西北地区，不排除沿着义新欧铁路继续向西。显然，他们是被上岸的海洋变异生物给吓坏了，想要找一个远离海岸线的地方落脚。

余哲一阵头疼，让一拨好办，一拨一拨的来，自己总不能开一段倒退一段吧，让路得让到什么时候？遗迹开启可是不等人的。按照乐霖最新探测到的情况，下一个遗迹——疑似排在福地第七十一位的三皇井，再有一天多就到开启的时刻了，让两次时间就勉强够，让三次肯定赶不上，而目前看，让四五次都是可能的，时间来不及呀！

乐霖很快就回来了，对余哲苦笑了一下，汇报道：“他们是能挂多少挂多少，每一列车都是百多节，时速慢，制动性差，所以车距也拉得很开，错车要浪费很多时间。”

余哲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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