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将荣王李琬从太子争夺战中踢出局后,首相李林甫的眼光就盯在了忠王李亨与恒王李瑱身上,由于女儿的缘故他对李瑱还是有点心软,但对李亨则是提防得紧,他认为现在李亨是寿王李瑁入主东宫的最大障碍。
玄宗二十多个皇子当中,长子郯王李琮因面相被毁而无缘太子之位,次子李瑛已经被废,接下来的就是排老三的李亨,如果玄宗偏向立长,喜欢稳重朴实的皇子,那李亨无疑是不二人选。每每想到这里,他总是有心惊胆战的感觉。武惠妃在时,他一力支持李瑁,从不笼络其他皇子,和李亨自然也没什么好交情,甚至还有所得罪,一旦李亨未来承继大统,他李林甫哪里还有好下场。
所以昨日崔隐甫觐见玄宗状告自己被长孙昕和杨仙育当街殴打之事,在一旁听着的李林甫敏感地预料到这是一个机会。
他知道杨仙育是李亨母亲的侄子,长孙昕是李璘的表弟,两人和李亨、李璘关系紧密,如果严惩这两人说不定能让李亨犯错。于是他极力怂恿玄宗维护朝纲法纪,保全朝臣体面,对胆敢毁坏大唐官服的人要严惩。这才使得玄宗立即下旨将长孙、杨二人锁拿下狱。随后李林甫让吉温等人密切关注忠王府和大理寺的动静。在自己当上首辅宰相后,大理寺卿徐峤屡次想依附自己,这次正好是个用他的机会,就等着李亨犯错。
果然,这天早上,李林甫刚到中书门下堂没多久,大理寺卿徐峤急匆匆来求见,李林甫忙说快请。
徐峤进来卑躬屈膝地对李林甫说:“首相大人,昨晚永王李璘殿下来找下官,还带着忠王殿下的御赐紫金鱼,要下官在上呈圣人的案卷中落笔留情,减轻长孙昕和杨仙育的罪责。”接着,把永王找自己求情的详细状况一一禀报。
李林甫心中暗喜,他知道这个大理寺卿一贯胆小怕事、趋炎附势,肯定是觉得忠王的势力终究无法与如日中天的首相匹敌,所以选择投靠自己,这个两公子案就是一份投名状。
尽管如此,李林甫表面却不动声色,先夸赞徐峤秉公执法,公正不阿,然后愤愤说道:“圣人钦定的案子,忠王和永王还敢以二王的名义找大理寺徇私枉法,我等身为朝廷命官,食君禄当效忠君上,公正执法。徐大人,你这就随本相去紫宸殿求见圣人,将案情实况以及忠王徇私的经过如实禀奏,请圣人定夺。”
再说忠王府,李亨、李璘与李静忠正在商讨昨晚疏通大理寺卿之事,李璘说:“徐峤见了三哥的御赐金鱼,又收了我带去的金银财宝,答应说尽力帮忙,应该没问题。”
李亨没说什么,倒是李静忠觉得徐峤的态度有些超乎寻常的好,心里不禁打起鼓来。
这时,李泌来到王府,见过李亨等人之后,李静忠把昨晚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李泌当即顿足叹道:“祸事来了!”
三人惊问其故,李泌说:“如果徐峤犹犹豫豫或者半推半就,或者干脆拒绝。都还正常,兹事体大,他一贯胆小怕事,决不应如此爽快地就答应了永王殿下,其中必然有诈,定是受人之计方敢如此。殿下,恐怕过不了多久,宫里就要有太监来传你们二位进宫受审了。”
李璘听了半信半疑,李亨却是大惊,手足无措,急说:“长源兄弟,这可怎生是好?一定要想个办法救救我们兄弟俩。”
李泌盯着李亨说:“殿下,幸好您没有亲自去大理寺。如今之计,只有一切让永王殿下独力担着,就说此事与您概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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