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秦叹了口气。
王凛这才道:“是许师教我说的,他说父皇一定会想去岱山封禅,如果群臣反对,就让儿臣支持,如果大家支持,就让儿臣反对。”
王秦问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主意?”
王凛想了半天,道:“儿臣不赞成父皇封禅,天下刚刚大统,民生凋敝,虽然近些日子,咱们的赋税有所增加,但还是有很大的缺口,封禅一事,缓个十年八年再去,其实也不迟。”
这是王秦第一次听见王凛能有自己的想法,并且表达出来。
王秦有些惊喜道:“这不是许平教你的?”
王凛摇头道:“许师所教的,在儿臣看来,已经不合时宜了,天下一统,为君者,应该与民休养,而不是整天琢磨帝王之术,与臣子斗,与百姓斗,这种做法,是为君者的大忌。”
“说的好!”
王秦喜出望外,今天的王凛,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与平日的老实木纳完全不一样。
以至于王秦都怀疑眼前的太子,是不是相貌相似的人假扮的。
王凛道:“前几年,母后带儿臣出宫,儿臣看见好多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有很多人因为战争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就觉得惭愧,母后告诫儿臣,为君者当以民为本,不可像……”
“不可像什么?”
王秦问道。
王凛顿了顿,继续道:“不可像父皇一般,穷兵黩武,致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更不可像父皇一样,与臣子勾心斗角,玩弄帝王心术,以至于君不君,臣不臣,令朝堂乌烟瘴气!”
王秦:“……”
过了许久,王秦才闷闷的说道:“这都是你母后告诉你的?她啥时候这么聪明了?”
王凛道:“母后心如明镜,只是父皇一直忽略了母后。”
王秦心里更加难受了,问道:“你母后所说的话,有一些很有道理,可并不全对,你要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臣子,就想争权夺利,欺上瞒下,结党营私,甚至是造反,为帝者,又该如何?”
王凛道:“选贤任能,明辨是非,以律法治天下,天子只要能到这几点,一切魑魅魍魉,将无所遁形!”
王秦脸色复杂,“看来你母后教了你很多,朕之前还担心江山社稷交于你手,会出现动乱,现在看来,是朕多虑了!”
与王凛的对话,彻底颠覆了王秦对王凛的认知,他的这个儿子,一直在藏拙。
如此一来,就算他某一天突然死了,这大汉社稷也能传承下去。
对于身后之事,王秦最担心的就是王凛孱弱,不能驾驭群臣,掌控朝政。
现在最担心的一点,化为乌有。
王秦开始考虑其他事情,他死以后,哪些人能担当重任,哪些人非杀不可。
现在这份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人。
王秦叹气,杀的人越多,江山社稷是否真的能越长久?
不久,王秦率部分臣子,向岱山出发。
由太子王凛监国,马践等大臣辅政,这是对王凛的一次锻炼。
沿途,王秦醉心于山水风景,一应政务,全部交去洛都,不必来烦他。
自从称王称帝起,王秦很多年没有像这样闲下来过。
“老许,你怎么心不在焉,这次封禅,可是朕一生最荣耀的时刻,你得打起精神来!”
王秦拍了拍许平的肩膀,笑道。
许平回过神,看向王秦,“臣是因为岱山风景秀丽,为天下之最,一时间心旷神怡,所以有些失神了。”
“是这样吗?”
王秦笑了笑,他看向远处的岱山:“老许,你说朕,真的够资格封禅吗?”
许平答道:“陛下文治武功,都是历代君王所不能及的,陛下没有资格封禅,试问谁,还有资格封禅?”
“老许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王秦问道。
许平:“?”
王秦眺望远方,“朕以前就三令五申,不准阿谀奉承,你都忘了。”
许平听出了王秦话里有话,一时有些慌乱,“臣说的都是实话而已。”
王秦叹道:“人会变吗?有些人会变,有些人,却始终都不会变,他们只会将自己藏的更深。”
许平:“……”
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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