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金单这样哑巴式的表演,又冷着脸,谁爱看啊?还是落活儿,大家伙儿早看腻了,现在流行看的是西洋魔术。本来就没几个人爱看从衣服里面掏东西出来的落活儿,结果你还一句话都不会说,这不是更没人看嘛。
金单被全场人起哄,他的脸紧紧绷着,更冰冷了几分,还是不说话,就是自顾自表演。变出火盆来,又变出带着金鱼的水盆,还变出来一个一米高的三戟瓶。落活儿的艺术难度就在这里,要把带水的带火的藏在身上,还有一个一米高的大花瓶,这得多难啊。
可观众还是不买账啊。
“还不走啊。”有脾气暴的立刻扔了一个橘子上台,砸向了金单。
金单抬眼一看,不慌不忙,手卷卧单,往外一打,卷住了橘子,然后再往回收。卧单摊开,橘子不见了,金单也没被砸到。
这一手,让全场错愕。
金单皱了眉头,脸色又寒了几分,一甩手上卧单,软绵绵的卧单打在了放在舞台上用来摆放的东西的青石墩,只听得砰的一声,青石墩顿时被打的裂成好几块。
全场顿时一静。
小家伙惊呆了:“金单哥……也……也太厉害了吧。”
高杰义道:“这是道具啦,有机关门子的,你以为他有神功啊?”
金单冷冷瞅了全场观众一眼,然后转身就下场了,连个鞠躬都没有。
到了后台,有好些艺人在候场,旁边就是换衣服道具的房间。
“你……”有人想斥责金单。
金单冷眼看去,愣是把那人送到嘴边的话都给压回去了。众人都有点怕这个冰冷的青年人,金单环视众人,却没人敢说什么,他便回到自己房间卸下身上的道具。
高杰义和吕杰诚刚到后台的时候,就瞧见金单进去了,两人还没来得及跟金单打声招呼呢。高杰义本来打算去房间找他的,可是却听见了旁边有人在议论。
“什么玩意儿嘛,呸。”等金单进去了,一个高个戏法师才敢往地上啐了一口。
矮戏法师也啐一口:“什么东西嘛,呸。”
这两人倒真像说相声的。
高戏法师又往地上啐一口:“什么货色嘛,呸。”
矮戏法师又啐一口:“什么臭虫嘛,呸。”
高杰义皱眉看他们。
高戏法师又啐一口:“呸,真不知道班主怎么想的,居然让这种货色去压轴,这都倒二了,再往后一场就是攒底的大轴了。他有这么大蔓儿吗?他配吗?”
矮戏法师:“就是嘛,我们这么辛苦学艺的都没资格上台,他天天被人哄场子的居然能压轴,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而且他刚刚又砸东西发脾气了吧?观众都是衣食父母,有这样对自己爹妈的吗?他是有师父教的吗?哪个艺人像他这样的,不被逐出行当都算好的了。我们这儿更行,居然让他演压轴。”
高戏法师挥了挥手:“不管那么些了,等那臭小子出来,我要他好看。我就是要逼的他下不来台,不止要逼他下不来台,我还要让他这辈子都没脸登台。”
矮戏法师道:“就是,到时候我俩一起,有什么好怕的,他还能吃了我们不成?就他这样的,连个学徒都比他强,跟个哑巴木鱼似的,还在台上发脾气,一点艺德都没有,学徒都比他有资格上场。”
高个戏法师对众人道:“等下金单出来,我们大家一起让他下不来台,怕他个屁。”
矮个戏法师也赶紧道:“对,大家一起发难,有什么好怕的,凭什么这样的货色可以演压轴。”
“对。”
“好。”
众人纷纷应和,大家早就对金单不满了,现在见有人挑头,就都应和了。
吕杰诚抓住了高杰义的袖子,有些紧张道:“师哥……”
高戏法师怒道:“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多么厚的脸皮,怎么,他老娘跟班主睡过觉啊?让班主这么捧他?”
这句话算是把高杰义给惹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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