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团队/白夜线———
自从我拥有了完整记忆的那一天起,我就不住地问我自己一个问题:
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而我最后得到的答案是:
我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整个宇宙的存在本身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虽然整个宇宙都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对我来说……在我的内心深处,是否对我来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存在?
最重要的东西,当然就是我自己的存在。
这绝对是我的存在体系之中作为基石的存在。
只是,在那之后呢?
和我共享身体的他……或许是第二个。
那么……再之后呢?
或许……就没有了。
自从我拥有自己的意识以来,我就是他的人生的见证者。他所体验到的一切,我都体验到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也有着同等的价值么?
从我的角度来说,我或许应该感谢这场上帝游戏,至少它让我在短暂的时间里拥有了人类的肉体,用我所掌握着主导权的人类身体去感受了这个世界,不管其中它糟糕的部分……还是美好的部分。
而如今,随着这场上帝游戏以过山车般的速度冲向了尾声,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还能够持续多久。
当一切都结束之后,我还能够继续像个人一样存在于世吗?
没有人能够告诉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包括目前和我共享肉体的另外一个人——王一生,他也不能。
王一生,一个单单是听到名字我就想要杀死一百次的人。但是从事实上来说,我对这个家伙倒也没有多少杀意。相反,就他的自律能力和孜孜不倦追求自己信奉的理念的执行能力,多少让我有些佩服。
就作为人类的部分而言,他绝对是我这辈子见到过的最为棘手的人。
但是,在他的身上,我也看到了我和他之间的相似点……从各种角度来说,我们都算是纯粹的“恶人”。
当然,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我们都是不能用善恶来定义的角色。
虽然我并不想选择和王一生这种棘手的人物合作,但是目前的形势来说,我必须承认对我非常不利,我也没有更多的选择。而且……王一生所拥有的勾魂术,也的确可以将我和阿撒托斯的能力结合发挥到最大的水平。
是的,是我和阿撒托斯的结合。
从一开始,撒达就只是借用我这个中介人在使用阿撒托斯的能力,他……并不是真正的阿撒托斯能力拥有者。
为了便于行动,王一生借用了我和撒达的身体……也借走了兰兰的身体。
但是,他也并不总是会借走我们的身体,有时候,他也会为了方便前往其他世界时在大后方的战略布局,从而将兰兰的身体分裂出来,甚至将我和撒达分类出来。
但是,分裂出来的兰兰,早已经被王一生所控制了心灵,早已经不再拥有原来的自我意识。
但是,在和王一生融为一体后的世界,也并不是绝对的黑暗。
在这个世界里,人与人的意识,是可以共享的,这是因为王一生利用了他的夺魂术和传声术以及读心术,将我们所有人之间的记忆给串联在了一起,从而增加我们之间的相互信任。
当然,在这片意识的海洋里,我也读取了兰兰的过去。早在之前,为了删除兰兰大脑里那些痛苦的回忆,我就曾经无数次地读取和删除过她的回忆,知道她曾经的一切……
意识之海是一个一片混沌的世界。
只不过,在这个一片混沌的世界中心,却隐隐约约有一道无助的哭声。
“是谁在哭?”
模糊的意识凝聚成了一团黯淡的影子。在意识的海洋里,我辨出了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留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她顿在地上,脸蛋埋在自己交错的双臂上,断断续续地哭泣。
我当然知道这个小女孩是谁。
是小时候的兰兰。
我走到了她的面前,低头道:
“邱兰。”
我不会用亲切的称呼叫人。
小女孩依然埋着头,呜呜哭泣着。
“兰兰。”我终于忍不住改了口。虽然我不习惯用温柔的语气叫别人的昵称,但是我更讨厌听到孩子的哭声。
小女孩终于带着泪花抬起了头,一双迷茫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我。
“你……你叫我?”兰兰看着我,小声问道。
“你叫邱兰吧?你哭什么?”我问道。
小女孩呆呆地看着我,用细嫩的声音说:
“我也不知道……”
顿了顿,她继续道:
“还有,我不叫邱兰。”
我一愣。
“你不叫邱兰?”我问。“那你叫什么?”
小女孩抹了抹脸上的泪花,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妈妈说,小孩子的姓,是要随爸爸的,可是……我妈妈,换了好几个爸爸。我已经不知道……最开始的爸爸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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