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煮酒论英雄,有人煮茶听雨。
车非鱼笑了笑,提起水壶,架在炭炉上,盘膝坐在亭中,转头望着荷池,锦鲤雨中腾跃,冒出水面,又被雨滴砸下,缩回池中。
他安静地看着,没由来很有兴致,小臂拄在桌上,撑着侧脸。
大约日子就该是这样的,一个人独坐亭中,煮茶听雨观荷池。
看了小半个时辰,水已经开了许久,风声,鱼声,还有煮水声,不绝于耳。
不远处,有人撑伞,烟雨中,缓缓走来,唐丰年走入亭中,收起雨伞,抖落伞上雨水,放在亭柱边,笑道:“车非兄好雅兴。”
车非鱼笑道:“无非是闲来没事做罢了。”
唐丰年跪坐车非鱼对面,棋盘边的茶具还未冲洗,他便提起水壶,开始冲洗茶具,热了热茶具,他从桌下取出茶叶,开始泡茶。
一杯澄澈发亮的黑茶推到车非鱼面前,他看了一眼,轻轻嗅着,称道:“是好茶。”
唐丰年笑了笑,然后开始说正事,“后日的计划是不改变的。”
车非鱼道:“你说过了。”
唐丰年望着池面起水雾,又道:“上次你说,与你饮酒那位公子,名叫白寒衣?”
车非鱼点头,“嗯,对的。”
唐丰年饮了一杯茶,放下茶杯,笑道:“白衣寒如雪那个白寒衣?”
车非鱼点头,“嗯,对的。”
唐丰年问道:“他用了阿七的身份,是,想杀我老祖?”
车非鱼握着茶杯,点头道:“应该是。”
唐丰年不无担忧道:“他非要参与?”
车非鱼想了想,说道:“他一向比较随心,有时候兴致来了,其他事情放下都是可能的。”
唐丰年咳了一声,捂着嘴鼻,缓了片刻,抬头一笑,“那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望着亭外飘渺烟雨,笑道:“雨小了,车非兄可在唐家逛逛,若是要出门,也可以带上几名家丁,熟门熟路,在城里也不会受到别人打扰。”
车非鱼点头,站起身,又问道:“樊城,可有哪些吃食有名?”
唐丰年笑道:“樊城呀,我少出门,但在外的人都说黄鱼客栈的黄鱼汤和同福客栈的叫花鸡是比较不错的。”
他想了想,又笑道:“可惜我不喜吃肉食,其实都没吃过,也不知道是否名副其实。”
车非鱼点头。
唐丰年走到亭边,拿起雨伞,车非鱼道:“你袖子脏了。”
唐丰年低头一看,袖口染血,已经发黑,他道:“嗯,回去换一身。”
车非鱼也撑着伞出门了,就如唐丰年所言,他带了一名家丁,上街走了一圈,家丁就提着好几个食盒。
皆是车非鱼看到那些精致的糕点小食,意动买下的。
家丁出门前去账房预支了十两银子,车非鱼也不客气,看上了哪些,也就让家丁付账。
去到黄玉客栈,那店小二一看车非鱼,差点没被吓到,战栗着叫来掌柜一看,也是额冒冷汗,心想着,这位爷不是昨日在客栈上,今日堵在黄家门前那位吗?
车非鱼这个名字,在樊城中还是声名不显,但在黄家堵门的少年人,却已经无人不知了。
黄玉客栈的掌柜正好就是黄家人,还正好见过车非鱼,正因为认识,他才恐惧。
这位爷可是敢去黄家堵门,还全身而退的凶人,他哪里敢得罪,连忙擦了擦冷汗,挤出谄媚的笑脸迎上去问道:“车非公子用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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