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养狗,多多益善,赵飞庭在世家眼中亦不过是爪牙之辈,连鹰犬都算不上,给口饭吃足矣。又怎会花费心力培养!须知世家之所以长存,乃是把资源大部都拿来培养自家嫡传子嗣和有天赋的庶出分支,是养自家人。
赵飞庭投靠世家,天赋越高越遭忌惮,说不定某天夜里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在床上,然后裹着一卷草席,择片野地草草掩埋。到那时休说资源,连命也豁出去。
这两种方法都不能解决赵飞庭面对的问题,但却是当世最为畅行普遍的办法。
想到这儿,赵飞庭不禁长叹一声,自己当真是命不好,生在了下界,孑然一身来到沧海灵域,竟连个晋身之所都找不到,莫非只有走那一着?不过那一着太险,容易没命,也太恶,叫自己不得好死。
“难难难,好如秋风上西山!”
赵飞庭苦涩微笑,喟然一叹。
此刻天色已晚,想来离那异宝出土的日子又近了一天。自己若是再不抓紧时间,恐怕就看不到异宝开启的盛况。
赵飞庭起身下峰,夜下赶路,追向西面。
过了几重山峰,前面树林渐密,一道篝火烟气在林中升腾,枝叶间星星火光散射而出。
有人!
赵飞庭发现烟气,便向着火光处赶去。
树林疏处的篝火旁,一名翘着二郎腿的男子躺靠在一株大树下,双手枕着头,悠闲自在,抑扬顿挫的吟道:“二八少女年十六,肤白貌美当青涩,三八青年二十四,可怜老婆在何家,在何家呀在何家?遍寻白头注孤生。”
一道风声突然骤疾,赵飞庭自树上落下。
躺在地上的那名青年听见突然而至的风声,顿时就如同炸了的猫一般,霍然跳起,惊恐大叫道:“哪个该死的遭瘟在此吓本大爷!”
赵飞庭一怔,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激烈,真像是受到了惊吓。这人防备怎么如此松懈,岂不叫他人有机可乘?
“你是哪来的人?”这名男子紧张吼道,“可事先说好,若是劫财我啥都没有,若是劫色我皮囊肮脏,从不洗澡,脚臭口臭狐臭啥都臭,当心恶心死你!”
赵飞庭一脑门黑线,自己什么都还没有说,这人倒是口吐连珠炮一般,说了一大堆不知所云的东西。“这位兄台,我非匪类,你大可放心。”
男子这才稍稍安静下来,眼神狐疑地打量赵飞庭。“当真?”
赵飞庭真真地点头。
男子神情仍怀忐忑,并没有完全相信赵飞庭,稍失分寸地伸出手,说道:“请坐。”
赵飞庭瞟了一眼地面泥草,淡淡一笑,大方盘腿坐下。“在下赵飞庭,不知阁下大名?”
男子拘谨不已,缩手缩脚,低弱微声说道:“在下无名之辈龚聪明,阁下若是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老龚。”
赵飞庭脸色一懵,这家伙路数有些野呀!一上来就占大便宜,老龚老公······“龚兄弟不必拘束,我不过略过此处,看见火光便来一看罢了。”
龚聪明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赵兄适才没有听见什么吧?”
赵飞庭心想莫不是那什么二八少女,三八青年,看样子龚聪明似乎很担心自己听到,他微微一笑。“不知龚兄弟说的是什么?我来得急,耳畔只有风声。”
龚聪明大松一口气,胆气恢复过来,笑道:“没什么。没什么。看样子赵兄也是去参加西方异宝出土的?”
“正是,”赵飞庭点头,“不知龚兄弟对此事了解多少?”
龚聪明坐下来,笑道:“我也知之不深,只是想去一见英雄豪杰罢了。”
赵飞庭笑道:“龚兄弟难道没有一争之心?若有机缘属你,岂不可惜?”
龚聪明闻言,寂寞一笑,神色落寞下来,低下了头,回避赵飞庭视线。“机缘也是需要力量守护的,若无力量,便是天大的机缘,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穿嫁衣的人又怎知做嫁衣的辛酸,过手千百件嫁衣,却无一件属于自己。这样的事发生多了便知争也无用,反落得狼狈,倒不如苟且活着,乐得自在轻松。”
“看样子龚兄弟大有故事。”
赵飞庭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谁知龚聪明忽地又抬起头,脸上大气自信,笑道:“往事辛酸何足一谈!当下无酒无歌,无肉无诗,谈这些岂不平白扫了兴致。况且人立于世,又岂无一二故事,其间酸辣唯有自己明白,说与他人,不过一则笑话!此话若有不如意之处,还望赵兄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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