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盐使司为了正盐的销售,势必会控制余盐的生产的。但盐价太高了,高到盐商都挣不了钱,所以盐商们都去购买余盐,而正盐的销量自然大跌。
这时,各盐使司为了完成上面的任务,一种滑稽的情况便出现了。盐使司为了促进正盐的售卖。便进行捆绑摊派,想买余盐可以,但你得先买正盐,两引正盐,便可额外购买一引余盐。
之前碰到的那几个盐商便是被摊派到的。
即便这样摊派不少下去了,但也离上面的任务差太多。山东盐使司,如今每年都还会出现五十万两以上的亏空。
然而朝廷上的皇室与贵族们都看不见,为了继续维持自己奢靡的生活,继续对食盐课以重税,导致盐价一涨再涨。
最近这短短的十年,山东盐使司盐课岁收翻了接近一倍,增长了一百八十万贯。
而这些增长不是靠着提高产量,而仅仅是靠着增加食盐的价格,就让盐课收入翻倍。而之前在潍州境内被劫走的,就是山东盐使司下半年的盐课——黄金二十万两。
盐价变高。余盐便会冲击正盐,使得盐使司亏空越大;私盐更会排斥官盐,占据掉原本官盐的市场,然盐寇的势力越来越大。
所以那些盐户都说:“灶户煎煮盐货,入官者少,私售者多。”
而且那些盐寇表面上是盐场的灶户,但其实背后站着的是各地豪室、富户。官府一动,就能通风报信,根本无法禁捕。
不过现在李全却没有想那么多。
今日天公作美,稀稀疏疏地下了几滴过后,就阴沉沉的,没有了动静。
俗话说得好:“雨后百谷生,万物长,嘴也忙。”所以今天李全也没有打算出去闲逛。
邻家老头门口长着一颗老椿树,足有一人粗,已不知道有多少年岁了,此时雨水一灌溉,干枯的树皮上就绽放了新芽,李全对此可是馋了许久了。
今日正好无事,他便拿了张布,带着小姑娘出了门,准备去采摘些嫩芽下来,做成菜吃。
那颗树也不远,就在那老头儿的门前,不高,但很粗壮,几步就到了。
采摘倒也简单,绿树绽放新芽,爬到树上,皲裂的树干上到处都是绿芽,李全在上面摘,让清儿牵着布在树下接就是了。
一时之间犹如一场绿色的“春雨”,有些没有接住落到了地上,有些直接落在了小女孩的头上,两人互相看着,像个老母鸡似的“咯咯”直笑。
小孩子的悲伤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不会随时表现在脸上,但李清儿总是安安静静的,藏着心事似的。
不过今日见李清儿很开心,李全自然也挺高兴,本来就是打着散心的意思,至于做菜不过顺便罢了。
恰逢其实,天上又重新飘起了小雨,过犹不及的道理李全还是懂的,见已经摘了不少了,便抱着树干跳了下去,将落在地上的椿芽都捡了起来。
再从清儿手中接过来一看,本以为没多少,但收起来却是有了一大堆,李全笑着摇了摇头,看样子有些浪费了。
他抬头往前面的宅门望去,再看了看这棵树,一时间就有了解决的办法,好歹也是别人门前的,不稳即取实为盗也,给他们家送上一些。
而且住进这里过后,自己还没有正式的去拜访过,前些日子收留清儿的恩情还没有报答呢,今日就当是拜访一下吧。
李全微微颔首,取出了一些,拿着绳子捆上,牵上小丫头,上前扣门。
“叮叮叮!”
他伸手轻扣门环,发出清脆的响声。近些日子,阴雨连绵,巷子里没有行人,十分安静,敲门之声自然也十分的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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