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退了出去,李涉见易云靖一反常态的坐在台阶上,还未喝酒便是一副醉态,心下纳罕,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上前欲跪地行礼。
“起来。”易云靖制止了他:“这些虚礼今晚都先免了吧。”
李涉只得又直起了身。
易云靖眯起眼端详了他半响,无端笑了笑,伸手招呼他过来:“坐到朕旁边来。”
李涉愣了一下,不进反而退了一步,谨慎道:“陛下,臣不敢僭越。”
“僭越,不敢”易云靖端起手边的酒壶笑中带苦涩:“朕心情不好,你们一个个能不能让朕清静些离这些话远一些?”
说罢仰头独自将壶中酒倒入口中,尚未吞咽的晶莹酒液顺着高耸的衣襟流淌而下,在这御书房中独自饮酒的人影在此刻显得无比落寞。
一瞬间李涉眼前的易云靖与当年他所追随的也是独自饮酒的少年重合了,但那时他眼底全是坚定与执着,不像现在这般沉寂无波。
李涉恍然间闭上眼又狠狠地摇摇头,甩开了那些经年逝去的过往,大步上前径直跨坐在了易云靖身旁。
台阶并不宽,挤下两个身量都十分高大的男人略有些拥挤,只是眼下没人顾及这个。易云靖扫了一眼身旁的李涉,直接将手边的另一壶酒顺手扔给了他。其实刘公公拿了几个酒盅来,但是喝酒吗,用那玩意太不过瘾了。
“陪朕聊聊。”
“”
回答他的是李涉打开酒壶盖的动作,干脆利落地一仰头,将壶中酒一口饮下了大半,随即抬起手用衣袖擦掉了嘴边多余的酒液。
两个一起走过了数年沙场的男人骨子里都带着野性与血性,忠诚的下属和君王之间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便可理解对方的意思,而今晚又着实是个很好的时间可以慢慢聊。
御书房素日是不进酒水的,今夜却弥漫着厚重的酒气。
“李涉啊”易云靖半个身子靠在低矮的护栏上,一手拄着头另一手拎着酒壶,恣意地长出了口气,对着另一侧姿势差不多的李都尉道:“朕好像记得刚在无峭山那烂地方安营扎寨道时候,你是自己跑来要追随朕的?”
“您没记错。”这酒是好酒,就是颇有些上头,李涉揉了揉有些隐约要发晕的头,沉声道:“那时臣家中所有亲眷皆被无峭山上匪寇所屠,是您带着一众的兄弟们救了我,那之后我便誓死追随在您身后了。”
“一众的兄弟们”易云靖嘴里复念着这几个字,感慨道:“是啊,可惜从那时到如今还跟在朕身边的兄弟,就只剩你一个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