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个人不解的目光,朱载坖点点头,“承光说的不错,确实不是铸造,但一样要模具。这模具么,是精钢制成,有正反两个面。先将铜制成黄铜板,而后在精钢模具上大力冲压。出来的,就是大家所见的铜钱了。”
有些技术自古就有,水力机械并不是多新鲜的事物。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有了水车。而中华文明有自己的机关消息之学,只是没象西方那样,被系统化学术化。只不过是在一些能工巧匠之间传承罢了。
朱载坖最早,曾在给孟冲的书信里略微提过一次冲压制做铜钱的想法。但孟冲可不敢不当回事,而是聚集了不少工匠,专门研制这个冲压机械。
上次朱载坖去皇庄,孟冲还只是弄出个水磨坊一样的东西。但是到了这一步其实与冲压机械之间,就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当铜铁作坊的精钢炼了出来,这模具和冲压机械也就水到渠成。
皇庄就在永定河边,并不缺少水力。这种便利,就连朱载坖都没事前预料到。
朱时泰这时再也坐不住了,当下急忙道:“殿下既然有了这等厉害的机关,不如明天就派人去山东河南两布政使司,将我裕成银行开起来!”
“对,殿下,事不宜迟。我们已经晚了一步,等景王将借贷钱都放出去,咱们再开银行可就晚了。”徐文壁也催促道。
“此事当然要尽快,只是要有人上报朝廷才好名正言顺,免得有人给卡我们的脖子。”朱载坖看向张元功与张元德兄弟两人道:“还要你们两兄弟说动英国公,在陛下面前表表忠心。到山东河南的事情,也要你们两人分头去办。”
张元功和张元德两人张大了嘴,没想到还有自己兄弟的差事。
“不是,殿下你不是认真的吧?让我爹去陛下面前分说此事倒没什么。可我们兄弟对于银行钱庄,什么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去做?若是没能做好,岂不是误了大家的事。”张元功急忙摇头,想打退堂鼓。
朱时泰与徐文壁、顾承光三人点头赞同,张家两兄弟喝酒听戏都是行家,要让他们去开银行,那真是两眼一抹黑。
“自然不能让你们兄弟蒙着头去乱闯乱撞,但咱们也没有人熟悉银行钱庄运作之事。”朱载坖摇头道:“所以,你们俩要想办法,还要做好。”
“殿下莫要开玩笑,这不是坑死我们兄弟吗?”张元德也是心里没底,与兄长一个口吻。
另外三人都弄不懂,朱载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要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
朱载坖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兄弟不会不要紧,但你们不要忘了,公侯世家什么时候要自己亲自做事了?不管你们是抓还是绑,弄一两个懂这些事的人,还不容易。何况,事情干好了,便是他的一场大富贵。”
“殿下早说,我们兄弟不就早就明白了,绕这么大的弯子,吓了我们一跳。”张元功顿时松口气,眉开眼笑道。
“这是让你们学会用人。”朱载坖扫了众人一眼,才道:“就如我让工匠们造这冲压机械一样,要会放权,不要事事都抓在手里。只要掌握住大方向,便不会错。将来,在座的可都是要承继家门公候之位的,必须学会不要事必躬亲。”
众纨绔听得十分得意,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颇有狼狈为奸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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