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看着茹儿瘦弱的身子,心下很是感动,但他生性诙谐,贫嘴道:“笨呀,一大早哪有人?再说,这几天村民们都忙着接生小马驹。”
“方家兄长,我觉得你变了。”
“变了?”方兴心念一动,使坏道,“那必是因为我中邪之故。”
“什么?”茹儿一愣,又看方兴面带坏笑,道,“和你说正事呢,没个正经。”
“那请问茹妹,如何个变法?”
“爹爹也说你变了,他说……他说……”茹儿有些支吾起来。
方兴打断她,笑道:“方家那崽子,以前胆小如鼠,看到咱都要躲着走!自从进了彘林,变得嚣张跋扈,敢冲撞长辈!”
方兴故意扯粗了嗓子,惟妙惟肖地学起了赵叔说话的样子。说起来,模仿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不许你学爹爹!”茹儿假装生气,但很快破功,咯咯地笑出声来,“方家兄长,你学得真像!爹爹确实是如此说起。”
“茹儿也觉得方家兄长中邪否?”
“起初我是不信,”茹儿眨了眨眼,乐开了花,“现在倒有几分疯疯癫癫。”
“可是赵叔不改对我之成见,在他心里,我早已是个疯癫之人久已,故而让你我……”
茹儿被说中心事,眉目低垂,方兴怕她难过,赶紧转移话题道:“茹儿快看,那片姹紫嫣红,不知是为何物?”
“桑葚!”茹儿兴奋地叫道。
练武台所在,地势本来就比较高,站立台上,视线可穿过整片桑田。春暖花开,桑田中不少桑树已开花结果,透过日出前的朦胧微光,分外美丽。
方兴同茹儿相视一笑,二人腹中饥饿,见此场景,正好口中生津。沿着桑田一路向南,边走边采桑葚果充饥。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桑田尽头,方兴看到了彘林,心道:“歪脖树看来就在近前。”
刚准备张望,方兴只觉得身子一沉,转身一看,原来竟是茹儿拉住了他,二人闪身躲到了一株桑树后面。
“茹儿,你干嘛?”
方兴羞得满脸通红,不由得呼吸急促,心头小鹿乱撞。刚想说话,却被茹儿用小手堵住了口:“嘘,别出声!你看那是谁?”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方兴提高警惕,探头望去,确有他人。
“不好,来迟一步!”方兴暗中叫苦。就在彘林边缘,他见一模糊人影在歪脖树下挖着些什么,时不时东张西望,鬼鬼祟祟。
“这不是村里二癞子吗?他来此作甚?”茹儿惊讶道。
“当心!他要起身,别让他看到我们!”方兴机警地屈下身子,用余光观察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见二癞子抓起挖出的包裹,背在身后,转身便一溜烟小跑,往村子的方向而去。
“奇也怪哉!”茹儿扭头看着方兴,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方兴同样惊诧,二人异口同声道,“这二癞子不一直是瘸子吗?”
“可看他那奔跑之态,一点都不似有腿疾。其间定然有诈!看来他平时皆为伪装,不知是何居心?”
方兴说罢,转念一想:“今日来此挖出赤狄斥候所埋之物,二癞子莫不是和赤狄同党?”
想及于此,方兴心中一凛,道:“走,去看看!”
“可是,我们如何追得上二癞子?”茹儿一脸疑惑,她并不知道此间干系甚大。
“不是去看二癞子,是去看看那棵歪脖树!”
“好!”
二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歪脖树下。只见刚才二癞子所刨之坑已被填平,要不是土色新旧不同,旁人看不出端倪。方兴捡起一枯枝,用力挖掘,翻了个底朝天后,并未发现任何线索。
茹儿看方兴头上满是汗珠,一头雾水,问道:“方家兄长,这一切究竟为何?”
方兴道:“茹儿,你可知在赵家村里,二癞子一般和谁走得比较近?”
茹儿想也没想:“还不是那个巫医!他简直是巫医的狗腿子!”
“那可大大不妙!我怀疑此间有个天大阴谋!”方兴一挥拳,打在歪脖树上,恨恨道,“事关赵家村安危,我简单与你说之,切记须守口如瓶!”
“一定!”茹儿点点头,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于是,方兴便把那日遇见赤狄斥候埋下信物,今日又被二癞子挖掘之事同茹儿说了。只是进入彘林后发生的一切,方兴略而不提。
“若是二癞子同赤狄人勾结,那么巫医也很可疑。你可否记得,当初巫医给二癞子治过足疾,但今日所见,二癞子腿脚正常得很,他们定是串通好了,在掩人耳目。”
“那……又当如何?”茹儿最怕赤狄,一时六神无主。
“必须尽快通知家父和赵叔!村里出了赤狄奸细,需早做提防!”方兴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许多,“茹儿,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回村!”
“好!便依兄长!”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