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中,一军官闻言走上近前,道:“此乃周王师大营,何人大声喧哗?”
果然是周王师,方兴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
不一会儿,几个持戟兵士围了过来,把方兴围在当中,其中一人伸手便拉住方兴的马匹战车。
“报旅长,经勘查,乃是霍国车马。”一士兵对军官报道。
那旅长点了点头,问方兴道:“霍国?你是霍国来使?”
方兴刚想否认,但是转念一想,暗道:“我这车马来路不正,如果否认,被对方盘问起来恐也麻烦。都说大王易见,小鬼难缠,还是先见到太保召公再见分晓!”
于是道:“正是,此乃霍国军马,有紧急军情求见太保召公。”
那旅长继续盘问:“这是大周王师军营,就算有紧急军情,召公也不是你想见就见的,是否有符节或者通关牒文?”
方兴暗暗叫苦,他身上虽有老胡公信物,但绝不可未见正主便交由这个小小旅长。然自己一介野人,哪来霍国符节或通关牒文?总不至于像杨不疑那般,一言不合就杀人闯关吧?
“先扣押再审!”那旅长见方兴神色不对,便当他是个擅闯军营的奸细对待,道,“得罪!你虽驾得霍国车马,可缺少符节、文牒,小将不敢擅自做主,只得交于少帅发落!”
“少帅又是谁?”
方兴心里嘀咕,可实际上早已饿得说不出话,两眼直冒金星,只能束手被扣。
正当那旅长准备押解方兴回营之时,只听得一队车马呼啸而来。方兴抬头一看,车上站立一员武将,三十出头,威风凛凛,喝道:“军中何事喧哗?”
那旅长上来行罢军礼,道:“属下恭迎少帅勘查地形而归。”
那少帅简单回了礼:“说事!”
那旅长指着方兴道:“禀少帅,拿了个奸细,正要带回去给您盘问。”
“奸细?何以见得?”
“他自称霍国来使,通报军情,但是既没有使者符节,也没有霍国过关通牒。”
“武断!本将刚从前线勘查而回,霍国在汾水之西,如今未遇狄乱,此时遣使而来,必有缘故。若是奸细,何必老远驾车招摇而来?我周王师此来为救诸侯之急,不可不分青红皂白,伤了民心。”
那少帅中气充沛,一副不怒自威模样,方兴对他顿生好感。
“唯,属下失察!”那旅长低头,不敢多说。
“松绑,给他点干粮。”那少帅命令旅长道。
胡乱吃了点口粮,方兴这才缓过神来。第一次见到周王师,就面对高等级将官,方兴拘谨,不敢抬头视之。
那少帅倒开门见山,自报家门道:“孤乃太傅虢公之世子,单名曰季,字子白,此役领周王师右军之佐。”
“虢公世子?”方兴心中快速盘算,“当今大周诸侯中,公爵国只有宋、虞、虢三国,历代虢公都担任大周‘太傅’一职。虽说虢公长父风评极差,但眼前这虢公世子倒是面善,令人可亲!”
想及于此,方兴心中暗喜,自己似乎周王师统帅召公越来越近。眼前这位虢季子白将军年轻有为,也好说话,正可让他引荐自己给召公。
方兴作揖,毕恭毕敬道:“禀少帅,此乃霍国相赠之车马,但我确是有彘林之紧急军情,想当面禀报召公大人!”
“彘林?那是何处?”看起来虢季子白对彘林之事确是毫不知情,不过他倒是愿意引荐,“跟我来,本将正要回中军帐禀事,便带你面见主帅。”
那旅长赶忙道:“少帅,小心奸细……”话音未落,便被虢季子白瞪了一眼,悻悻然闭嘴,只得继续带着手下巡逻。
方兴上了虢季子白的副车,一路领略大周王师之风采,方兴从未见过中原军队,此时可谓大开眼界,直呼过瘾。(后来方兴回想起来,今日之王师其实正处史上最羸弱之时。)
虢季子白不无得意道:“此皆是大周王师之精锐,训练有素,可以一当百也。此役本将随军出征,誓要全歼赤狄人而还!”
方兴左顾右看,目不暇接,嘴上有口无心地奉承道:“久闻少帅用兵得当,真乃社稷之幸也!”
虢季子白闻言当真,大喜道:“此乃本帅首次亲临战阵,便讨个先锋当当。没曾想,主帅却总是让我干些勘察地形、打探消息之杂活,实在束缚手脚。”
方兴看这虢季子白虽豪气干云,却显然涉世不深,不攻心计,心道:“到底是锦衣玉食的贵族,凭空自信得紧。若让此人领兵去解彘林之围,能是狡猾残暴赤狄之对手?”
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王师中军大帐前。帐外卫士林立,都是虎贲健儿,刀剑出鞘,旌旗招展,威风凛凛,看得方兴热血沸腾起来。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