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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心神,季妈妈慢慢坐下,皮笑肉不笑的冷声道:“回知啊,你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怎的?不是妈妈说你,以你的聪明,难道还能不知道?赎身这事,楼里别的姑娘,或许可以,但是对你而言,绝不可能的,没得商量!”

“妈妈,你错了,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告诉你,我的决定。”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我愿意。一切是必然。”

回知淡定的将手中的银票放回匣子:“我自幼生长在挽伊楼,见多了楼里的各种腌臜事,也知道妈妈多的是让不听话,不服教导的姑娘,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的手段。”

“可是妈妈,一件珍稀无价的宝物,完好无缺时,自然可以价值连城人人趋之若鹜。”清丽的眼,狠绝的颜色,明明是皓齿朱唇倾国倾城的少女,这一刻,却如修罗女屠世一样的狠厉决绝:“但是宝物一旦破了,坏了,毁了,那就是一文不值,扔到角落都嫌碍眼的垃圾一堆而已!”

“只要我想,我多的是手段自毁容貌,自断生路,自尽寻死!”

“我敢的,妈妈,我敢的,你拦不住,防不了的。”

季妈妈大惊失色,即便她见多识广,经历诸多,也被此刻回知的模样骇得愣在当场,一时间脸色七彩缤纷,异常难看。

转瞬,先前还一脸狠色的少女又笑靥如花,轻声细语的劝解:“所以妈妈,与其留下一个不听话的,还极有可能让你麻烦不断的祸根,不如收下这笔钱财,多买几个伶俐的好苗子好好栽培,何必花这个心思跟一个必然的死局纠缠,非要闹个鱼死网破,人财两失,最后什么都捞不到呢?”

“妈妈一直是个极聪明,懂得利害取舍的人,你说呢?”

季妈妈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神色复杂的盯着匣子里厚厚的银票,目光闪动,满脸的挣扎,纠结得脸上的赘肉都在抽搐,看上去满脸狰狞。

这边是令人垂涎三尺难以抗拒的巨财,那边是真的狠得下心自毁自尽的摇钱树,不!这已经不能算摇钱树了,回知这丫头自小执拗,下定决心的事,即便撞了南墙也绝不回头!

她的性子,再没有比从小养大她的季妈妈更加清楚的了,所以才由着她做挂牌清倌,不敢逼她卖身接客。

一番思量权衡之后,季妈妈一拍大腿,咬牙狠下心来,做出了取舍。

“阿知,阿知,快来快来!”

放下手中浇花的水瓢,回知盈盈转身走出后院,只见庚越卷着袖子扎着长衫站在前院的一角,欢喜的指着旁边立好的鸡篱,回知新买的看门老仆齐伯,哭笑不得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不甚齐整的鸡窝篱笆,满脸的一言难尽。

“篱笆我弄了,这次一定不会再让鸡子逃出来!”庚越兴高采烈的,并不断自我肯定:“一定的,嗯,肯定行的!”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帮回知扎鸡窝篱笆了。

前几次,不是扎立得不稳,半夜全倒塌了,就是扎得太稀疏,让回知第二天起来,只看到满院子乱遛哒的鸡,要不然,就是做得太矮,鸡全飞了出来,蹲在院子里的那棵枇杷树上,咯咯叫得欢。

你来我往,总之,庚越是与回知养的这几只鸡较上了劲,誓要将鸡圈禁成功。

他俊美的脸上挂着汗滴,鼻尖泛红,凤目闪亮清透有如稚子般,满满的都是天真喜悦,一派懵懂纯净。

忙碌了一上午,他把自己弄得一头一脸的灰尘,衫角下裳俱是泥点,明明是个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秀骨清容的尔形翩翩郎君,偏要把自己弄得像个农夫,一身狼藉,失了平素的优雅仪容。

回知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抽出帕子为他擦汗:“都叫阿越你不用做这个,又不是你擅长的,何必累着自己,我明天会叫齐伯去请杂工来做,哪里用你这样辛苦。”

庚越羞涩的抢过帕子胡乱抹了抹汗,偷偷用眼角瞄到齐伯识趣的退避后,才不好意思的含糊表衷心:“我,我自己来……,我知道,自己帮不了你什么,可是,可是……阿知,我想为你做点什么的……”

怯怯抬眼,小心窥量回知的神情:“阿知,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看着他对她处处小心,万般在意的模样,回知心软成一团棉花,又轻又柔的不成样子。

微微一笑,伸手捏捏他紧张蜷起的手指,仰头凝视那双澄湛无垢如孩童一样的眸子,轻笑:“傻阿越,你在我身边,比什么都重要,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离开挽伊楼的。”

刹那间阴霾全扫,庚越笑得开心极了:“阿知,阿知,你最好了。”

他心里又甜又暖,四肢百骸都酥了,满心满眼全是面前的这个少女,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最喜欢阿知了,莫名的就是喜欢她,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她,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到想起她,都会觉得心脏难以言喻的酸胀,浑身发麻。

两个人牵着手,傻傻的站在院中执手相笑,蜜一样甜美的气氛笼罩着两个人,阳光洒在身上,镀上一层暖意,岁月如歌,时光静好。

回知收拾了午饭,与庚越吃罢,两人到不远的小集市走了走,买了些小东西,直到天色不早,庚越才送回知回去,分别时依依不舍,千般不愿回教乐坊。他面上郁郁,心里戚戚,万分的不舍,现在还没有离开,他已经在焦着的期盼下一次的休日,能再次见到回知。

再多的不舍,还是要离开,回知目送庚越沐浴在夕阳下颀秀挺拔的身影逐渐消失,喟叹一声,吩咐丫头小年关门下栓。

虽然知道很快还会见到阿越,但是每一次分别,依然叫她心中难掩黯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阿越长相厮守,朝暮不离。

赎身离开挽伊楼,回知当日就悄无声息的在京中一处偏巷小宅落脚,这里是她重回今世时,早早做准备偷偷买下的院子,周边都是良民,安全不错,也足够安静。买宅子时,一并找了可靠的牙婆子,买下一个十三、四岁,身世清白,憨厚老实的小丫头小年,专门打理日常杂事,还买了一个老仆齐伯守门看院,两个人买的都是死契,为的就是稳当。

回知准备在这里暂时安身一段时日,一边和庚越培养感情,一边等待他重回陈崬庚氏的那一天。

虽然为从挽伊楼脱身,几乎耗尽全部身家,但是回知还是蓄有一些体己银钱,足够她什么也不做的吃用五年。

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她整日大门不迈二门不出,采买日用都交给小年和齐伯,她平常就在宅子里种种花,养养鸡,再就是画画看书,绣些织物,让小年卖到绣坊挣点家用补贴,日子清静舒服。

庚越自那日与她在侯府相识后,一到休日,无论刮风下雨,都准时到回知的小院,陪着她说话烹茶,抚琴下棋,虽是毫无新奇的平淡,两人却很满足,感情是一日千里,愈来愈笃,甜蜜异常。

两人也不需去哪里,刻意做什么,只是彼此陪伴,坐在窗前静静地一起看书,闲聊些日常琐碎,偶尔去周围的小街小巷随意走走逛逛,这样的寻常,就能让两人觉得日子实在美好,只要能在一起,每一刻每一时,真的是幸福极了。

感情越深,彼此都觉得相处的时间太过短暂,相见的时光过得太快,恨不能日头永远不落下,永远可以与对方朝夕相对,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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