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甘蔗种植量比去年翻了一番,虽然两个农庄的人没日没夜的榨汁,现在依然没有榨完。十月的时候,少府专门派人来学习了红糖的制作技术,不过少府能够找到的甘蔗数量非常有限,甘蔗地又非常地分散,所以今年少府能生产的红糖数量不多,根本无法冲击刘家的地位。入秋以来到芜湖买红糖的商船熙熙攘攘,挤得一品汇码头根本进不来船。
刘牢之回到芜湖之后,马上听取了胡风、刘颂和两个农庄管事的工作汇报。
扁担河沿线的圩田兴建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不过今年的进度要慢不少,主要是刘牢之要求太高:圩田兴建的地方,不但要做好两边河岸的护坡工作,还要挖清河道,兴建水渠,土地之间也要留出足够深的渠道用来引水或者排水。好在今年没有开挖蔗基池塘,在刘柱的安排下,两个农庄的管事招募了不少的闲人,加上刘家的奴隶,进度勉强也跟得上。
这两年随着刘家产业的不断增加,刘家在芜湖的部曲不断地被抽调出去担任管事。虽然刘牢之给他们减了租子,但是缺少了青壮作业,妇女只能广种薄收,导致每年种地的收入并不高,已经脱离贫困的刘家部曲开始有了新的要求。
“减少赁种的土地,想进入工坊工作?”刘牢之诧异地问道。
这两年建立农庄,刘牢之并没有触动原来部曲的土地,反而对他们采取减租、以甘蔗抵租子以及以工代赈的方式补贴他们,按理说他们应该是最受益的一群人才是。
“是啊,现在除了随小郎君出征的那几位得了很重的赏赐,其他人要么随着老将军出征在外,要么也在刘家的酒楼和工坊里面做事,只靠妇女,种太多的地也实在是顾不过来!”说话的是刘颂,刘柱不在,家里的部曲们便找到了他。
“也好,我现在不怕地多,先让他们匀出二十顷地,我组建第三农庄。今年垦荒出来的田地,组建第四农庄。”刘牢之安排道。
“那人员怎么安排?”刘颂问道。
刘牢之笑道:“我现在还真不缺人,在寿春还有不少人等着安排呢!”
翟、沈两家族长和近支的人口也被刘牢之带来了芜湖,就近看管。等明年开春,可以安排一部分不愿当兵的溃兵前来种地。两个农庄可以轻松地运营起来。
“还有,赵艾,这次从寿春带回来的人,先安排他们垦荒、盖房子,具体的去向等年后再安排。”刘牢之补充道。
赵艾忙躬身称是。
刘牢之又问刘颂道:“陛下的马车交付了没有?”
“已经交付了,听说陛下很满意,前段时间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
刘牢之皱着眉头问道:“郑先生回来了没有?”刘家为皇帝制作马车,讲得条件是芜湖县令由郑毅担任,皇帝赏赐东西算是怎么回事?
刘颂不知道内情,闻言笑道:“已经回来了!不过郑先生现在做了芜湖县令,已经不能为咱们教学生了!刘柱这些日子一直在合肥,也顾不上家里,学校里缺了老师,一直没补上!”
刘牢之点了点头,对刘颂道:“不能等着刘柱啊,他那里还要忙一阵子。你从书社找几个人到学校里去任教,待遇从优!”
刘颂忙应了下来。
家里的这些杂务都能够正常展开,刘牢之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想起来为姐姐准备的嫁妆,下午骑马往印书工坊走去。
自从接下了这范东阳方的印刷任务,印书工坊每日里忙碌不停。范汪是着名的医学家,他的这部着作非同小可,只不过此书现在还没有全部完成,全书只有九十卷,十多万字,现在已经印出了一大半,因为医书的很多字不常用,经常有活字需要临时做出来,刘牢之手上的这套字模也是越来越多。
刘牢之现在采用的是黄铜活字,乃是先刻木子,然后以其为模进行压铸,最后对铜字进行精修。黄铜活字迹清晰稳定,也不容易损坏,就是成本高了些。常用汉字七千余个,每个常用字五个,加上有些使用频率特别高的,如“曰”、“之”等,往往需要二三十枚每一套铜字五万多枚。看着这些崭新的活字,刘牢之很满意,问印书工坊的主管安尚之:“印刷范东阳方新铸的活字,这一套里面都加上了吗?”
“回小郎君的话,我们新增的铜活字,也都是一式两份的,这套活字跟我们的一模一样。”安尚之也是家里的部曲子弟,原先在宴喜楼记账,因为识字,被安排到这印书作坊做了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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