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索性放开了:“年后刘家的船队回来,我们组织了几家人家,还有水匪,准备让水师的董章先拖住他们,然后众船蚁附杀上去,没想到还没等合围,董章他们就失了手,让他们捉了去,生死不知。师父让我们打探他们的消息,我们也没找到,没敢轻举妄动。”
徐陵叹道:“如此说来,董章他们定是已经招出你们了,你们如此轻率的贸然行动,已经激怒了刘家大好局面,被你们搅得一塌糊涂。”
那弟子怒道:“徐师,我师父已经被他们杀了,你怎么还说这些?”
卢悚瞪了他一眼,说道:“上次咱们合议,跟刘家交涉,他们也做出了让步,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们惹出如此祸事,想拉着所有兄弟跟刘家作对吗?”
那弟子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卢悚对徐陵道:“道渝,你说怎么办才好?”
徐陵道:“以本教目前在京口的实力,对付刘家,实在没什么胜算。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目前是在不宜与刘家起大冲突。”
卢悚看向其他的几个头目,都低着头各自思虑,颇有置身事外的态势。此事处理不好,会大损自己的声望,于是卢悚笑道:“你们几个都有什么想法,都说来听听?”
那几个头目见问到头上,倒不好躲避了,都说单凭祭酒裁决。孙义那弟子听了,甚感失望,遂起身来,向卢悚告退,径自去了。
于是卢悚对徐陵道:“道渝,你也看到了,如此下去,会失掉人心的。”
徐陵拱了拱手,说道:“但凭祭酒吩咐。”
卢悚道:“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麻烦道渝再走一遭,探探对方的想法,最好是让他们把人放回来。”
徐陵点头称是。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董章在禁闭室里面百无聊赖,墙角上有几堆粪便,臭味混着尿骚味弥久不散,想躺在地上睡觉,一会儿就被熏醒了,只能是蜷缩在墙角。没有人说话,没有事可做,连想都没得想了。有时候他会大喊大叫,有时候会用力的踢门,甚至拿脑袋撞墙,疯狂的举动没有得到任何解脱,停下来之后,那种无力感更甚,那是一种万念俱灰的绝望。“哪怕被人砍一刀也比这个好吧?”有时候他会冒出这样的念头。
桶里的窝头已经快要吃完了,水也不多了,自己的死期快到了吧?
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董章从来没有这么想见人,哪怕他是敌人!
声音越来越近,是两个人,董章莫名的激动起来。锁被打开了,门开的一刹那,一道强光射了进来,董章觉得耀眼无比,竟然睁不开眼了。他拿手挡着那光,好一会儿才慢慢看清了来人。来的是两个少年人,曾经审过自己几次,董章在里面睡不着的时候,回忆的都是被审的可怕经历。
“你们是来杀我的吗?”那粗哑低沉的声音,董章你自己都没听出来说的是什么。
两个少年什么也没说,拉起自己,拖着就走,走到原来的审讯时里,又把他锁了起来。
董章激动起来,嘴里“赫赫”连声,他知道自己又要面对无休止的审讯,他崩溃了,大声叫着:“我说,我说……”
董章交代的更多,因为他参与的也多。他是孙义的弟子,孙义如何对刘家不满,如何派人劫船,如何派他已巡逻的名义刺杀他,都有哪些人参与了,他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岂料那两个人听了,不置可否,边上一人说道:“你说的这些,你的同伴早就告诉我们了,你想表现,要给点干货才行。”
董章愣了,张着大嘴合不拢来,半晌方说:“我知道的都说了啊。”
“那就说说,那天船上的几个人,都有谁是你们一伙的?”那人继续问道。
“一共是四个,杜凯、孙波、张利、冯超。”董章淡然地道,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那两个少年对望一眼:还有两个漏网之鱼,看来硬骨头不少啊!
“你敢对我们小郎君动刀子,本来是要让你尝尝我们的全部手段的,想不到这才三样你就招供了。现在有两天路给你,第一条是放你回去,但是你要为我们做事。”
董章一呆,问道:“第二条呢?”
“把我们剩下的手段都来一遍,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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