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毛珍,刘牢之又到朱氏兄弟那里去泡了一会儿,不多的功夫,他发现林飞和朱氏兄弟竟然已经称兄道弟的很是亲热了。看来林飞虽然少言寡语,与人沟通却也是很有一套的。
刘牢之进来的时候,朱子方正拿着块肉在喂那只隼,一边在跟林飞说着什么,像是在示范。
朱氏兄弟见刘牢之进来,忙近前行礼,刘牢之笑道:“尔等在这里聊什么?”
林飞笑道:“郎君来得正好,朱大哥正在教我喂隼呢!”
刘牢之点了点头,笑道:“看这隼颇有灵性,如果从笼子中撒开喂养会如何?”
朱子方笑道:“这两只隼跟随我们兄弟好几年了,是已经养熟了的,便是放出去也能自己觅食,还能寻路回来的!”
刘牢之笑道:“闲昆仲莫要有什么顾虑,这些日子便耐心教导林飞,最好是让他打开笼子还能掌控自如!”
朱子方笑着对刘牢之道:“好,我们尽力去交就是了。林兄弟很聪明,做这些没问题的!”说着便打开了笼子,把那只隼放了出来,那隼一得自由,便冲了出来,在院子里盘旋了几圈。
“嘘……”
口哨声响起,正在飞的那只隼循着声音,落到了朱子名的肩膀上。朱子名的甩起一块儿肉来,那隼一口叼住了,到了地上慢慢用尖嘴撕着吃了下去。
“这么说来,郎君是要把这对隼交给林兄弟养着。”朱子方笑着问道。
看刘牢之点了点头,又道:“听林兄弟说起,郎君好大度,自来主人家对待下人,从来未有如郎君这般慷慨的。”
刘牢之一愣,暗想这是做什么,笑道:“朱壮士过奖了。林飞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让你们这么推崇我?”
朱子方笑道:“林兄弟说,他交友不慎,随人落草做了个山贼。自跟随郎君以来,手下不但管着原来山寨里的五十个兄弟,郎君还拨了二百多名部曲手下听用。郎君虽然年少,这份气度却无人可比!”
朱子名插嘴道:“林兄弟还说,郎君给他讨了一房妻室,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子!”
林飞笑道:“兄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岂止是我?便是寿春庄子里的三百部曲,郎君也都一一给安排了婚事!”
“三百多人?”朱氏兄弟被惊得目瞪口呆。
刘牢之笑道:“这话不假,前年的时候我们在寿春收拢了不少流民,其中适婚的女子不少,足够安排给这些为刘家征战的兄弟了!”
他顿了顿,又笑道:“你们兄弟二人,有了这二百两银子,就可以在江乘县买房置地,做个富贵员外了,怎么还要为娶妻的事发愁?”
朱子方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们兄弟二人,平日里不过是为人侍弄几亩薄田,闲暇才能弄些野味换钱,打打牙祭。便有这些钱,一时间上哪里去买这么多良田去!”
刘牢之点了点头。要买良田自然要等待时机,自己弄这么多的地也没有从别人手里买到过良田,若非遇到天灾,实在过不下去,谁会出卖自己的田地呢?这些年自己都是买无主的土地,或者是垦荒,慢慢地把生田改造成熟田,才有了现在这么多的土地。如果靠兼并别人家的土地,能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林飞见刘牢之没有流露出招揽之意,心里非常奇怪,不过他知道刘牢之做事一向很有章法,便没有多嘴说话。
刘牢之笑道:“这么说起来你们在江乘县并无田产,那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朱之方摇了摇头:“我们兄弟父母早亡,两个人相依为命,家里没什么其它人了!”
刘牢之看了看正在逗弄隼的朱之名和林飞二人,貌似随意地说道:“既然你们没什么牵挂,可以跟着林飞到京口住一阵子,我看你们跟他挺投缘的!”
朱之方笑了笑,应承了下来,看刘牢之没什么吩咐,自去和林飞玩隼。
朱氏兄弟只不过是两个猎户而已,虽然会训鹰隼,也着实不需要自己出面招揽,有林飞出面就够了。给的礼遇太高,日后反而不好相处。刘牢之这样想着,漫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早上孙乾带了几个侍从去市里买菜,专门买回来两只活羊,正屠宰了准备晚上吃,看刘牢之进来,忙来问这羊要怎么做。
刘牢之笑道:“挑肥瘦相间的串起来,腌制好,备些木炭,晚上烤了吃!剩下的骨头全部大锅煮了,再做道理!”
孙乾应下,自去准备了。
石头城下,刘牢之远远地看着几艘“何氏”的大轮船浮水而来,船头上站着一人,在那里遥望着石头城,看身形正是何靖。那明轮船虽然吃水很深,在水里行驶起来竟是非常快捷,惹得岸上的一众闲汉怪叫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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