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康待了几天,除了跟少府主管将作的官员交接了压铸齿轮和制做链条的技术,刘牢之还向他们打听了印染方面的事情。这个时代官府控制工匠,对技术的保密意识反而不强,刘牢之用轴承技术,跟他们商量着借几个印染方面的工匠,算是暂时解决了布匹染色的问题。
除了留下了作业的小册子,少府还需要派人到工坊里面实地学习,正好可以把染色工匠一并带到芜湖去,刘牢之写了封信,盖上了自己的私章,交给了主管的官员。留在建康已经没什么事情,刘牢之便带着众人沿官道返回。途经江乘县的时候,朱氏兄弟要回家收拾东西,刘牢之左右无事,便带着众人一起到他们的住处去看看。
朱氏兄弟住在山脚下,一个二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子,他们兄弟住着几间茅草屋,简陋得很。村里人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还骑着高头大马,都有些害怕,很多人家都躲了起来,弄得朱氏兄弟很不好意思。刘牢之却不介意,指着那大山问朱子方道:“你家后面的这座山却是什么山?”
朱子方笑道:“这山叫做华山,虽然比不上关中华山雄峻,却也别有特色,我们兄弟就是时常在这山里狩猎。”
刘牢之点了点头,又指着远处的一处宅院道:“这四周的人家,也就那处人家的宅院像个样子,不知那是什么人家?”
朱子方笑道:“那是郑家。在我们这里算是大户人家,有两千多亩地。我们这个村子里住的,都是郑家的佃客。只有我们兄弟不善耕田,种的地是最少的。”
刘牢之一愣,怎么这里还有郑家的人,不知道是哪一支,看样子家境还不错啊!于是他问朱子方道:“这郑家什么来路?”
朱子方笑道:“这郑家据说在当地也是大家族,郡望是哪里的来着?”
一边的朱子名插嘴道:“是荥阳郡开封县,他们家人老念叨着!”
朱子方笑道:“对,是荥阳郡!江乘县这一支最早是郑家老太爷,名袭,在朝廷里做过大司农。因为当初在这江乘县做过县令,便把家安置在了这里。上一代的家主没有出仕做官,在家里读书,名声不显。这一任的家主名叫郑遵,现在在外面做官,快四十岁了,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嫁到京口的刘家去了。郑老爷现在家里有几个兄弟,照看着家业。”
刘牢之暗道:“原来这江乘县里还有荥阳郑氏的子孙,不知道郑家这一支与夫子家有没有什么瓜葛。按说江乘县离建康这么近,司马昱不应该不知道啊,莫非与郑太妃一家血脉太疏远了?”刘牢之自然知道荥阳郑氏是名门望族,只是对他们的世系不甚了解。待听到郑家的女儿嫁给了京口刘家,更是奇怪,看来这次回去要好好找刘衡问问才行。
见刘牢之没有再问,朱家兄弟便自去收拾行李。朱家兄弟两个也没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大抵收拾了些随身衣物和与狩猎有关的工具,便要随刘牢之离开了。村里人见这些骑马的人没有四处劫掠,都到了朱氏兄弟的家中,便放下了顾虑,有那胆子大的,便来探头探脑地窥视,这个时候有人喊着:“阿方,你们兄弟这是要去哪里?”
朱子方笑道:“桂子叔,我们兄弟要到京口去看看!家里有什么事还请帮我们照应着!”
那“桂子叔”应了一声,嘟囔着:“你们兄弟便是钻到山里去,也要十天半月,哪次不是我为你们操心!”
又有一个年轻些的喊道:“阿方,你们兄弟这是遇到贵人了吗?等你发达了,不要忘记提携兄弟们啊!”
朱子方笑道:“我们兄弟不过是随贵人出去住几天,还是要回来的!”
众人哪里肯信,有几个人在人群里瞎起哄,朱子方看刘牢之脸上没有愠色,稍稍放下心来。等收拾好了行李,朱氏兄弟拜别了村里的父老,上马随刘牢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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