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亲自坐镇指挥,林飞率领重装大队,刘平率领盐场部曲,招募了一些盐场的盐工作为向导,各自划定范围,开始清理荒原上的一切东西。区域内的灌木、芦苇等被收割掉,野羊、鹿、野兔以及猛虎和狼等,都不断地送到营地里来,刘牢之命人把猛兽关进铁笼子准备送到京口成立动物园,把野羊和鹿等食草动物在盐场附近建立牧场圈养起来。
“海陵县以东的土地,为大晋朝廷赏赐给刘家的,诏书上明言,土地上的人口归刘家所有。”太阳底下,刘牢之站在校场简易的高台上,对着当日从各处抓来的一百多号人训话。
“你们之中,有的人是因为犯罪逃亡到这里有人是为了躲避官府的苛政逃亡到了这里还有人躲在这荒原上,是为了打劫附近的人……不管你们原来是什么人,有罪还是无罪,不过你是什么原因流落到了这陂泽之中,从今天开始,你们都是我刘家的人!”
“在我们刘家,你不用再怕被别人打劫,不用再怕生病没人管,不用再怕累死累活吃不饱饭,也不用怕被人抓去服劳役!”
众人站着一动不动,神色木然。被抓到的俘虏,还指望什么呢?
从高台上下来,刘牢之走到了一位老者面前,问道:“老人家,自进入荒原以来,你们能吃饱饭吗,能穿的暖吗,能有结实的房子住吗?”
老人摇了摇满头的灰白头发。荒原上的野菜、野果,怎么可能填饱人的肚子?野兽、土匪、饥饿、病痛,随便哪一样都会要了你的命!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谁愿意到这鬼地方来!
刘牢之点了点头,笑道:“在我刘家,这些统统不再是问题。半年前,也有像你们一样的人,被我们请来做了盐场的盐工,想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吗?接下来,我会安排你们去参观这些人的住处、伙食和他们干的活计。只要你们不逃跑,你们就可以过上跟他们一样的日子!”
“不要以为你们逃跑了就会有好日子过!旁边的海陵县你们不敢去,那里有兵役、徭役、苛捐杂税等着你们。这荒原上,也不再是藏污纳垢的场所。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着,这里将会成为富庶安乐的地方,我想你们承诺!”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刘牢之还是安排着盐场和晒鱼场的管事带着这些新加入者参观他们将要生活的地方。这些人都是比较识时务的,穷凶极恶者,在部曲们扫荡的时候,早就因为反抗丢掉了性命!
杜二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紧张地看着前方,生怕被两百步以外的望风者发现。
荒原上有强盗无数,最大的匪帮却只有三个。在陆上横行的匪帮有两个,盐场西北百余里驻扎的这帮以矮脚虎邓春为首,聚集了三百多号汉子,平时就在荒原上欺压他们这些流人,有时也跑出荒原,劫掠路上的商贾另一伙匪徒在海陵县东北,首领叫做庞青,他们的势力比邓春还要大,只不过他们距离盐场太远,相互之间没有什么交集。在盐场北面的海边,还有一股土匪乃是在水面上称雄,平时便就把控着海边捕鱼的渔船,禁止其他渔民出海捕鱼,并向麾下的渔民征收鱼税。流人们说是为躲避官府而逃到荒原上,其实在荒原上他们还是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杜二近年来有些倒霉,他本是戴家的部曲,谁知道竟然被戴离那个王八蛋看中了自己的妻子,想要霸占了去,杜二没办法,只好带着妻子和孩子来到了这陂泽之中。哪知道半年前,他的妻子又被邓春的手下巩冲看中了,想要抢夺,他情急之下一刀结果了巩冲,带着妻小投奔了江北盐场,做了盐工。好在盐场待这些新来的盐工着实不错,吃住都安排得很好,还能够有些钱财剩余,比原先的日子好了不少。这次刘牢之招收行动向导,要扫荡附近的荒原,他便主动报名参加,并向队长举报了这伙子土匪。
一边的吴访是盐场部曲骑兵队的,跟随着杜二出来侦察。他们在这里转悠了大半天,对这股土匪的情况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这时候吴访对杜二说道:“看这寨子的规模,这里当是邓春的巢穴无疑了。看这架势,因为最近我们抓人抓得紧,有不少人投靠了这里。你抓紧时间带两个人回去汇报,由郎君裁决!我带剩下的人就等在这里,观察他们的动静。”
杜二应了一声,连忙叫了两个人,一起走了。
接到杜二汇报的时候,刘牢之也吃了一惊,实在没有想到在这茫茫荒原之上,竟然还有如此规模的土匪。他希望这片陂泽源源不断地为自己带来人口,可不想养几窝土匪放在家门口威胁自己啊。当下刘牢之立即召集诸将,商议对策。
刘平说道:“这几伙子土匪,我们平时也有所耳闻。当初我们来建立盐场的时候,他们还凑上前来想要动手来着,后来见到我们人多,装备也精良,这才没敢动手,还主动向西迁移了巢穴。这两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无事。既然这次郎君要清理这片地方,我们便收拾了他们。”
刘牢之正色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我们在此立业,绝不能容忍匪徒在此地盘踞,时时威胁我们。不管以前与我们有没有冲突,这次我们要全力以赴,剿灭这荒原上的所有成规模的匪徒!”
刘平吃惊地道:“郎君是要连庞青一起收拾了吗?”
刘牢之点了点头,笑道:“一起收拾了!他们就是距离盐场远点,也没什么不能碰的。留下这伙子匪徒,倒容易让附近的海陵县插手荒原上的事,所以这次索性把这个祸害一起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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