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啪”,“啊”,一阵阵瘆人的声音传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长枪手们身上的铠甲根本不能挡住这些标枪。仅仅一个突击,燕军长枪手就已经损失了七八十人。
如此只挨打不能还手的局面哪个能忍得住?石秙目眦欲裂,大声喝道:“大家搬开拒马,冲上前去,跟他们拼了!”
吕护听了,连忙喝到:“混账,守好拒马!再有一个突击,你便率部撤退!”
石秙无奈,只得好好率部守好拒马。人在危急的时候脑子总是转的很快,看着圈马回来的丁程部,石窟灵机一动,大声喊道:“大家散开,不要聚在一起,等敌军靠近的时候,把手里的长枪投向他们!”
这个办法不错,就连吕护听了,也不禁暗暗点头。
怎料晋军的弓箭手太多了,已经开始向着这些守桥的步兵和桥上撤退的燕军射击,这些长枪兵也被射的睁不开眼。眼看着数百骑兵又冲了过来,惊骇之下,没等敌人靠近便纷纷把手里的长枪抛了出去。
长枪毕竟不是投枪,这些人平日里又没有练过投掷长枪,大多数长枪没飞到晋军前面就落到了地上,偶尔有三五支到了晋军面前,射中了几个倒霉蛋,引起晋军一阵小小的混乱,后续的晋军不停,继续投掷出了手里的标枪。
又有数十个步兵被钉在了地上。总算是他们分得开,人员密度低了,这次被掷中的人要比第一次少不少。
石秙大声喝道:“长枪兵,上桥了!”说罢一马当先,往桥上跑去,一旁的平原见了,暗暗鄙夷,只是碍于吕护早有话说,没有阻拦。
那边段延又冲杀两个回合,三百骑已经伤亡过半。段延被杀的有些胆寒,好在段崇及时吹响了撤退的号角,段延不敢恋战,连忙带着剩余的兵马转头往桥头跑去。头上的箭如雨般的落下,等到了桥头,段延部已经剩下不到一百骑了。
好在此时未过桥的士兵还剩下不过六七百人了,段延撤过拒马,和段崇合兵一处,率队往桥上跑去。
没有了守护拒马的长枪兵,手持棹刀的刘洪率部赶了上来,士兵们手持弓弩就是一顿乱射,然后长枪兵开始搬开拒马,往里冲杀进来。吕护见了,知道剩余的这些燕兵已经大多数无法幸免,踹了平原一脚,喝道:“抓紧上桥!我的家小就拜托你了!”
平原还欲再说,吕护举起大刀,大声怒道:“还不快走,你想抗命不成!”
平原无奈,只得转身往桥上跑去。剩下的数百人在晋军的长枪威逼之下,要么下跪投降,要么拼命地从吕护身边冲过去。却听得对面一声惊呼,原来这座刚刚搭建好的浮桥,在桥上众人的争挤之下,还是断开了。随着河水的冲刷,桥上的众人纷纷落水,正在桥上的平原跳到了身边的一艘小船上,被断桥推着,往河对岸荡去。平原抽出腰刀,斩断了连着小船的绳子,奋力地拨开周围的大木。好在此处已经离河岸不远,平原拿起小船里的船桨,奋力地向对岸划去,早有部署寻来绳子,系上石头抛向了小船,平原把绳子绑在船头,慢慢被人拉上河滩。
浮桥断了,余下的燕兵再也没有退路,一个个跪了下来,向晋军投降。
只有吕护,手持大刀站在桥头,怒视着刘洪。
“你们说老子十年八主,那是没错。数万人跟着老子吃饭,难道老子不要给他们找条活路?晋国枉称仁义正统,我被围七月却不曾派出一兵一卒!我到荥阳投奔却弃我如敝履!老子累了,不想再降晋了!”
“你们说我贪生怕死!嘿嘿,老子也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这辈子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说什么贪生怕死,我呸!”
“你们被人背叛过吗?你们见过人吃人吗?哼,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老子是英雄是狗熊,还不用你们评判!”
“数千败军,已经被我们送过了对岸,老夫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吕护双手缓缓举起大刀,对着刘洪道:“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勇猛!”
吕护身边的燕卒纷纷远离,怕被二人的争斗误伤了。
刘洪举起大刀,对吕护行了一礼:“后辈刘洪,特来送吕将军一程!”
吕护傲然而立,猛地劈出了手中的刀,刘洪侧身闪过,用尽腰腹的力量,手中长刀轮了一个圈子,斜斜地往吕护斩去。吕护连忙拿刀去挡,却哪里抵挡得住?
只听得“当啷”一声,断刀落在了地上,吕护的头连着一支胳膊,缓缓地滑落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身子兀自站立不倒。这位纵横河内外的枭雄,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刘洪冲着吕护的尸身,郑重的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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