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准备完成,刘成之拿出了刘牢之的军令:“现在发布郎君的命令:自刘成之出征之日起,着队长宋淮接管芜湖军营。”
宋淮上前接过军令,仔细核对了,眼中已经开始湿润了。在此之前,除了林飞作为山贼头目能成为部曲将,驻守京口,还没有一位非刘家部曲子弟成为驻守一方的部曲将,作为曾经的溃兵头目,他也不奢望能有这么一天。谁知道,这样的事突然就落到自己头上呢,哪怕只是暂时的?
“宋淮领命!”宋淮向刘成之行礼道。
吕涛和陈擎就没有其他其他人的烦恼,刘牢之在安排部署的时候,就已经明确的说明,这两位需要坐镇驻地,以防他人觊觎,所以这两位也早早地选出来六十名精锐骑兵,至于领兵的将领,陈擎推荐了沈良,吕涛则推举了史动。
沈家南迁以来还算恭顺,特别是沈家的次女沈乔嫁给了林飞之后,沈家次子沈良也顺利地成为了部曲的一个队长。沈良今年十九岁,长得很是高大壮实,因为是队长的缘故,才没有被选入到棹刀队中。棹刀成为刘家的大杀器之后,沈良也千方百计地求到了一柄,每日里勤练不辍,在合肥军中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史动自从娶了陈奕之后,便交上了好运。史动能被选为寿春的带兵将领,不是以为他勇猛,也不是因为他富有智谋,而是得益于陈奕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因为刘牢之来信说了,寿春出征的部曲将,必须是已经有子的。
江北盐场,刘平也拣选出来六十名骑士。与其余地方不同,这里的士兵很多是从荒原上“征”来的,这几个月吃得好,训练也非常刻苦,骑术和战力也没什么问题,就是缺乏其余地方士卒的积极性,报名不积极。即便是冯乔到处宣传,也没起到很大的效果。因此刘平并没有从剩余的正规军刀盾手里面挑选,而是全部选择了盐场子弟。为了鼓励他们的积极性,刘平为他们本次出征设置了非常高的赏格。
不过作为盐场的二号人物,冯乔却极力反对刘平私自为士卒开具赏格。
“主管啊,为士卒开具赏格,那是主人家才能做的事情。”
“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司也,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至礼,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节也。”
冯乔摇头晃脑地说着,刘平却瞪大了眼睛:“先生这是在说什么,俺老刘可听不懂你这文邹邹的话!”
冯乔正色道:“就是说,封赏士卒,那是郎君才能做的,你想想,部曲中屯长以上的官职,哪一个不是郎君亲自考察任命的?主管动用郎君的权力,郎君是会不高兴的!”
刘平摇头道:“那怎么会,郎君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会在意的!”
冯乔看他执迷不悟,叹了口气,道:“主管怎么能这么想。主管是郎君的武师,多年陪伴在郎君身边,本该是郎君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便是掌管刘家的部曲也不为过。却为何被安排在这江北盐场,与林飞、吕涛等后起之秀并列?”
刘平如遭雷轰,呆在当地,作声不得。他被指来江北盐场为主管,还曾经沾沾自喜过,毕竟盐场利润丰厚,他这个主管每年的分红不少,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本来是应该有更高的位置的。最近几年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呈现在自己眼前,因为自恃为郎君的师傅,他便不怎么把刘牢之的话放在心上,尤其是当年北上“迁民”,自己私自接待使者,恐怕就是犯了刘牢之的大忌。又想起宴喜楼的刘安,也是刘家崛起的元老人物,却被刘牢之安排去了船厂,远离刘家的核心。想到这里,刘平又是失望,又是后怕,心里百般滋味,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冯乔道:“我观郎君,是个念旧情的人。只要主管不触犯他,他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但是若主管恃宠而骄,居功自傲,将来是个什么样子,可就说不好了!”
刘平听了,连忙离席,向冯乔行了一礼:“先生不说,老刘差点犯了大错!”在士卒面前的话不好说出口,刘平便让冯乔为自己写了封信,去向刘牢之禀报此事,想来刘牢之不会驳了自己的面子。
新入刘家部曲的这些人,山寨中占了不少人,因此本次出兵,刘平大胆起用了原来山寨的三当家王贵作为本次出兵的将领。至于这些人的忠心,那不用担心,他们的家眷都留在盐场呢!
接到刘平的来信,刘牢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让王贵一个土匪头子,带着一群土匪流人组成的骑兵队,也是颇有看点的。至于开赏格这样的小事,刘牢之当然不会为难,便给刘平写了封回信,允准了此事。
送走了信使,刘牢之突然起了疑问:“刘平向来大大咧咧的,做事情不知道轻重,怎么这次开赏格这样的小事,竟然能想起来向自己汇报?莫非是,有什么人在指点?”
刘牢之眼前浮现出冯乔劝说刘平的样子:“这个冯乔,还真是收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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