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之,字道宁,咸康四年出生,现在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刘和之相貌肖母,长的眉清目秀,中等身材,武艺不突出,读书却很有天分,精研儒学,管理家事也很有条理。这几年打理京口这边的家业,也算中规中矩。
看着下人们把船中的货物一箱箱地抬出,刘和之不由叹道:“阿全,不过数年不见,你出息不少。听大哥说你训练侍从有方,生财更是有道,哥哥我却一事无成,真是惭愧啊!”
刘牢之笑道:“二哥过谦了,要不是二哥这里治理的井井有条,家里也不敢让我乱来!”
刘和之看刘牢之并无倨傲之色,不禁佩服。小小年纪居功不自傲,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接着问道:“阿全这次来,是走亲访友还是准备在京口大展身手?”
刘牢之笑道:“什么大展身手,我跟大哥商议过,想要在京口开宴喜楼和一品汇的分号。再来,关于未来的几个发展方向,想跟两位哥哥商议下。”
“你们准备在这里详谈么?”刘义之笑着打断了两人谈话,“赶紧回府里吧,这里自有管事们交接。”
旁边刘顺之牵过马匹,刘牢之一跨而上,接过缰绳,双腿猛一夹,那马便窜出去了。刘平忙带着几个人骑马跟了上去。刘和之见了,大为惊奇,南方缺马,刘牢之也没怎么骑过马,想不到现如今骑术也这么好了!他不好骑马,是坐着马车来的。
一旁刘牢之的丫头松果见刘牢之骑着马远远地去了,心里大急,连连呼喊。她晕船,这几日东西没吃了多少,整日里面色苍白,睡觉也睡不好,有些精神不振。
刘和之见了,便笑道:“看你如今还生着病,便坐我的马车一同回去吧!”
晚上刘和之在东府大摆宴席,为刘义之兄弟两人接风。
刘家上一辈的兄弟两个刘寅和刘建是已经分家了的。在京口这边,两家的宅子挨在一起,分为东府和西府。京口城并不大,刘家也没有在京口城里。刘家兄弟两个的府邸和周围一百多户的佃客们便组成了一个村落,离城门也不过三里地,叫做三里村,算是京口的郊区。
这边刘府里刘和之主事,想法比较保守,没有置办一品汇的高脚家具,还是使用了矮脚的桌案,大家席地跪坐,分案而食。席间仆役们不断地呈上各种珍馐,甚至还有鱼脍。这时候的京口是长江的入海口,已经算是临海了,席间也有几样海鲜不过不甚多,主要是这个时代的人还不怎么会烹饪海鲜,海鲜做不好有腥臭味,并不为时人所喜。
宴会上用的都是两府的仆役,单就数量来说已经很不少了,比起芜湖府里的多了不少,看起来刘和之是个讲求排场的人。刘牢之虽然喜欢节俭到也没有反感,这个年代的士人喜奢侈,没点儿排场人家是看不上的。
刘和之看刘义之吃的皱眉,忙问道:“怎么大哥觉得饭菜不合口味?”
刘义之叹道:“这菜吃了二十多年了,一直也没觉得怎样,直到阿全做出炒菜。即便是在军中,叔父和我吃的也是阿全派去的厨子做的炒菜,一年多来这胃口已经养刁了;再吃这些少油的菜,只觉得寡淡无味!”
刘和之没有吃过炒菜,不以为然地道:“大家都这么吃,并没有谁觉得不妥啊!”
刘牢之笑道:“二哥不需烦恼,我这里虽然没有带厨子,我的侍从们也是能做些简单菜的,等过两天我在家里摆宴,好好请二哥尝尝炒菜的妙处!”
刘和之笑道:“你们把炒菜说的这么神奇,我倒要好好尝尝,是不是真如你们说的那么好吃!”
刘牢之见刘和之虽然强作笑容,却也颇为勉强,便岔开话题,转问起京口的新闻来。刘义之也觉得在刘和之精心准备的宴席上如此说不妥当,便闭口再不提炒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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